柔荑握来,孟冠城微愣,已经很久,很久她都没有牵过他的手。
程轻卿踏着小皮靴蹬蹬外跑,孟冠城被她扯着跟上,“慢点,他逗你玩的。”
七将军是个四十多岁的大汉,听闻他的妻女在十多年前的一场战乱中被杀害,后来他遇到孟冠城的人带到军中,驰骋沙场十余年,现在坐到铁骑将军的位置。
因着程轻卿年纪与他丧去的女儿相仿,便没来由对她多了些疼爱。
这时从七将军从烤架上拿下个烤得外焦里嫩的鹿腿,众将伸颈一闻,香味扑鼻。
苗承定咽了咽口水,道:“七,给弟弟先尝一口。”
七将军放到盘里切成片,“等着吧,这是卿丫头定的。”
苗承定嗨了声,“你这不够兄弟啊。”
众人一听都歇了肚子里面的馋虫,军营里谁不知道卿丫头是谁,老七的宝贝丫头,陛下的心尖宠。
更何况将士中像苗承定这种二十几岁的大将总是少数,多是三四十岁的大叔,常年在外见不到儿女,对程轻卿这种娇憨乖巧的丫头最是喜爱。
“七叔,我来晚了,鹿腿没了吗?”程轻卿盘腿坐到七将军旁。
众将看到她身后的孟冠城连忙起身见礼。
孟冠城嗯了声,坐在程轻卿旁边。
七将军见程轻卿期待的眼神过于热烈,无奈把盛满切好的鹿腿肉递给她,“火急干什么,又像昨天一样跌了大交。”
程轻卿笑嘻嘻谢着接过,先不动手,捧到孟冠城面前,“陛下吃。”
孟冠城瞧着她明明馋得要命的模样,摇摇头,“你先吃吧。”
程轻卿纤手抓起鹿肉塞入他嘴里,“快吃,该凉了。”
孟冠城失神地嚼着,程轻卿明日便离开,现下的任何一瞬相处他都珍惜十分,鹿肉的香嫩肥美,都不及他此时心中的盛开的美妙,美妙又交织着不舍,难以言表。
在场的众人都比程轻卿大,程轻卿依着年纪每个都奉上,众将乐得笑呵呵,各人取了一小块。
轮番下来,早又有鹿肉烤好,程轻卿不再是独食的状态,便抓起鹿肉,吃得眉开眼笑。
“陛下还吃吗?”程轻卿又喂到孟冠城嘴里。
“卿卿。”孟冠城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明明劝了自己好久他才忍下不舍放她走,如今为何突然这样多了些亲近,让他又想强行把她留下。
“丫头,听说你明日回京都了?”七将军银牙扯咬一大口鹿肉咀嚼道。
程轻卿道:“谁说的,我还要和你们去象峰府呢。”
七将军拿起一壶酒饮了几口,用下巴超着苗承定扬,“小苗说的啊,是不是苗。”
苗承定终于开了一回窍,见势头不对道:“你问陛下,我不知道。”
孟冠城这皇帝走的是亲民路线,而况大家上战场并肩杀敌,情非普通君臣关系,七将军问道:“是吗?陛下。”
孟冠城凝着程轻卿侧颊,吃得津津有味,满目柔情,“卿卿说不回去便不回去。”
虽然觉得这是她的戏言,但他总存着些幻想,幻想她舍不得离开他。
程轻卿仿若未闻众人的话,一指七将军手边的另一壶酒道:“七叔,给我也喝喝。”
七将军收起酒壶,听说她以前一直生着重病养在陛下帐中,最近才好了出门见人,撇撇嘴:“小姑娘家不要喝这种东西。”
程轻卿哼了声,挽住孟冠城的手臂,“陛下我想喝。”
孟冠城笑道:“只能喝点清酒。”
“嗯嗯。”程轻卿点点头,她只是看见别人喝了有点馋。
没一时送上清酒,程轻卿打开塞子,酒香浓郁,怀疑道:“这是清酒?”
一个大将道:“丫头,这儿的酒跟京都的可不同,就是清酒都比京都的烈酒来劲,嘿嘿,你还是别喝了。”
程轻卿不服道:“刘大哥你看不起我?”
说着,仰头咕嘟咕嘟喝下小半壶。
孟冠城忙看她喝得急忙顺着她的背,长眸扫了眼那刘姓大将。
刘姓大将打了个寒噤,新帝虽然年轻但他的威压气势可真让人生怯。
程轻卿喝下酒浑身发热,伸手把斗篷脱掉,又接过一根烤好的鹿腿。
吃完,越觉脑袋迷迷糊糊,双颊发热,不由靠到孟冠城怀里。
孟冠城见她满脖子满脸的绯红,想是酒劲发作了。
把斗篷披到她身上,横抱回房。
程轻卿醉意迷人,勾住孟冠城的脖子,垂下的腿乱晃,“冠城哥哥,我好想你啊……”
孟冠城心头一紧,把程轻卿放到床上,吩咐丫鬟道:“去熬些醒酒汤。”
丫鬟应声退下。
孟冠城脱下她的外衣,她就似个八爪鱼紧紧贴住在他身上。
孟冠城无奈道:“卿卿,醉了便睡一觉,睡醒了……明天便回家。”
程轻卿红扑扑的面颊上嘟起粉唇,“嗯,一起睡一觉。”
她见孟冠城脱掉她的衣服,她也跟着扯开他的衣服。
孟冠城与她已很久没有同床而睡,知道这是她的醉言。
此时被她没头没脑地扯得衣襟大开,孟冠城用了些力把她从身上拿下来,“乖,不要乱动了。”
“为什么不留下我!让我自己回家!”程轻卿气鼓醉红的脸颊,睁大迷蒙的双眸瞪着他道。
孟冠城失笑:“不是你要走的吗?想回家见家人。”
程轻卿嗔声嗔气,清甜酒气呼出,“你不是我的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