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轻卿和冯氏又在冯家住了数日,听闻京都疫情已稳定,冯氏思量着程世文独自在家未免有些寂寞,便向冯老太太辞别说两日后回京。
冯老太太再三挽留,冯氏又多住了几日,复婉言回京,冯老太太知道女儿思念在京的女婿只好点点头。
这日冯家上下送程轻卿与冯氏到运河码头,冯氏与母亲哽咽难舍,程轻卿亦与冯文瑞等众多冯家兄弟姐妹难舍别。
好半会儿,一路护送程轻卿与冯氏上京的冯勇锐才劝慰众人分开。
程轻卿与冯氏、冯锐勇三人上船,直至船开动,冯老太太那老泪纵横的面容才渐渐消失在眼前。
冯氏泣不成声,这一别又不知多少年,不知是否下次相见斯人依在否。
程轻卿劝慰了许久,冯氏稍宽。
时光易逝,转眼便至京都。
程世文闲居在家,早备了马车在码头相候。
程轻卿从码头走上来,忽望见远处朱楼廊上有道瑰影,长身玉立,静静凝着她的方向。
是孟冠城。
程轻卿故意落后几步,趁着众人不注意朝着高兴地朝他扬扬手。
孟冠城见那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回到京都,越发明丽娇俏,心中愉悦,唇角笑起,朝着她也挥了挥手。
直望着那道丽影上了马车,仍凝立对着她离去的方向。
在侧林泉等待了片刻,提醒道:“殿下,王大人已久候多时。”
“知道了。”
程轻卿与冯氏至家后少不了和程世文一番团聚。
次日便上书院去。
书院大门郭楚露早翘首等待,看到程轻卿时不禁疾奔而来抱作一团,眼泪扑簌簌落下:“阿卿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程轻卿出狱后虽给她送过书信,但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情两人始终没有得以见面,原以为生死两别的人此时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郭楚露如何不动容。
书院门口众人来来往往,对两个抱在一起的姑娘纷纷侧目。
程轻卿忙止住情绪,劝慰了郭楚露,两人携手到学堂,慢慢叙起那场大祸以及之后的情况。
原来郭楚露家也遭大丞相的手,是个莫须有的罪名,幸而只是革职待在家一个月。
郭楚露又问起程轻卿家如何逃脱死命。
程轻卿低头沉吟片刻,附耳压低声音,“是六殿下救了我们。”
郭楚露听言好生惊诧,低声回道:“是六殿下都看不下去程大人蒙受冤屈了吗?”
程轻卿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决定还是不对郭楚露做隐瞒,伸手握住她的手,“不是,是为我。”
郭楚露不明所以,低眸间看到白玉手镯,刚刚没瞧清,此时离得近一看,白玉镯并蒂莲下“城”字,不觉大惊失色,她竟一点都不知程轻卿什么时候和六殿下有牵扯。
惊讶得长大嘴好半会儿才回神,“怎么会?阿卿什么时候和……?”
“楚露我不是有意瞒你的。”程轻卿见她毫无准备地被吓到,慢慢地把她和孟冠城事大略讲了讲。
郭楚露听完,仍觉不可置信,但程轻卿没道理骗她。
程轻卿见她脸上有忧色,经历了监狱那段时光,程轻卿早把她当生死挚友,遂道:“你不放心的话,今日他来接我,恰好今日下学早,我们请你吃顿饭好吗?”
郭楚露点点头,虽然她不太好意思见六殿下打扰二人,但前头有许良一事,她还是担心程轻卿。
下学后。
程轻卿携着郭楚露出门,林泉早在书院门口等着,一见程轻卿身影赶忙为她引路。
到一辆朴素马车前,早有人放好脚踏,程轻卿怕郭楚露先上去尴尬,自上去后,早已等在车里的孟冠城一把拉住她的手。
程轻卿忙抽掉。
孟冠城一愣,却见她又拉着一人上来,这才恍然。
“殿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郭楚露。”
郭楚露一见果是殿下,不觉面色羞红,拘谨地见了礼,“参见六殿下。”
“郭家姑娘,孤知道。”孟冠城看向程轻卿,“你们整日待在一块。”
程轻卿牵着郭楚露坐下,对孟冠城道:“殿下,今日我们一道去吃顿饭好不好?”
孟冠城点点头,“好。”遂向外对车夫道:“客来酒楼。”
车夫应了声,驰车至客来酒楼。
二人进得雅间来,程轻卿一路照顾着郭楚露以免尴尬,孟冠城看出这点,虽许久未见也只好压下想和亲近的心思。因着郭楚露是程轻卿的好朋友,对她客气十分。
伙计奉上菜单子,孟冠城递给在旁的程轻卿道:“郭姑娘喜欢什么随意点。”
程轻卿接过给郭楚露,两人一同翻开“楚露你不是喜欢吃鱼吗?”
郭楚露点点头。
孟冠城道:“这儿香滑鲈鱼片还可以,来一份。”
伙计得嘞应了声记下。
程轻卿隔在两人中间,侧头和郭楚露点菜。
孟冠城与她刚定情几天就回京都,到如今实是太久没见到她,看着她娇俏侧颜,叽叽咕咕和郭楚露说话,笑起来浅浅梨涡,娇痴无邪。
忍不住在桌下伸手牵住她放在桌下的手。
程轻卿面上不显,桌下的手挣了挣反被他包得更紧,没法只好扔他握着东捏捏西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