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原中也从沉睡中醒来,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整个大脑。他呻/吟着按向了太阳穴,醉酒后的第二天清晨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啧——”
虽然没有起床气这种东西,但现在这种情况任谁都没有好心情。他将右手从被子里伸出,用力拍打着脑门,试图缓解一下大脑内部针扎似的疼痛,以便让自己好受一点。
之后又过了几分钟,中原中也猛地睁开了双眼,将盖在身上的薄毯一把掀开,这意味着他已经恢复了思考能力。尽管如此,大脑深处不时传来的绵密疼痛依旧没有停止。
一切都太平和了,也没有感知到任何陌生的气息。换一种情况,已经习惯战斗的身体早就自发进入了戒备状态。
他翻身坐起,锐利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连屋子的角落都没放过。
这是一间面积不超过十五平的卧室,除了身下这张床以外,就只有一个靠墙摆放的双开门衣柜。墙壁跟天花板刷上了一层色泽黯淡的油漆,由于室内光线过于昏暗,他无法准确辨认出那是烟灰还是蓝灰。
一扇狭小的窗户开在离地板一米左右的位置,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光线十分晦暗,给人的感觉有些脏。
中原中也微微皱起了眉,鼻翼翕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了潮湿与咸腥的味道,若即若离。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微弱的声响从正前方的房门外传了进来。
“哗——”
“哗啦——”
“哗哗——”
有点像是……海浪?
不仅如此,他还察觉到一条之前忽略掉的信息。身下的床板似乎一直在有节奏的晃动,幅度不大。
如果没猜错,他现在在海上!
得出这一结论后,中原中也迅速拿起放在床头的外套跟长裤,三两下穿好便跳下了床,朝着窗户走去。
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蔚蓝。天色看上去十分阴沉,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在头顶上空,一副风雨欲来的景象。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个出航的好日子。
“……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啊。”
中原中也又回到床边,从地板上捡起他的黑色礼帽。原本它应该跟衣物堆放在一起,估计是睡觉时不小心弄掉的。
光脚套上摆在床尾的黑色皮靴,他大步离开了这间阴暗逼仄的卧室。
厚重的铁门外,突如其来的光亮格外刺目。帽檐下那双清透的蓝眼睛微微眯起,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等视觉重新恢复,映入眼帘的是一艘由各种规格的钢板和型材焊接而成的钢质运输船。在他身后的上层建筑分布着不同用途的舱室,包括驾驶室、海图室以及供船员居住的休息间,而本应堆满集装箱的甲板上空无一物。
“哟~,睡得好吗?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循声望去,只见右前方的船舷上站着一个撑伞的少年。他身穿白色长衫,黑色布鞋。橘红色长发编成利落的麻花辫,垂在后腰。
“……还不错,是你把我弄来这里的?”
听到对方的询问,神烨转过头。被绷带层层包裹的脸让人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宝蓝色瞳孔熠熠生辉。他先是观察了一番中原中也此时的状态,然后才用带着笑意的语气开口道。
“嗯嗯~,因为中原先生喝醉了。”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这不禁让他联想到上一次喝醉后被同行的太宰丢在酒吧,结果第二天那家店就变成了一处废墟。莫非……砸店的人其实不是自己,而是太宰那混蛋?
啧,就说哪里不太对劲,明明他酒品很好。
太宰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