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角依然被抓得死死的,华梓倾就是不出来。她以前每个月都挺顺畅,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毛病,加上日子没到,她压根儿就没往那上头想过。
肚子疼起来真要命,她以为是中毒快死了,把皇帝的肩膀当枕头使了,遗言也交待了。还有皇帝那件外袍,她都不知道洗完是应该还给他,还是自觉地找个位置供起来。
被子里的声音瓮声瓮气:“我现在倒宁可死了算了!人还活着哩,脸已经丢光啦!”
华梓倾的病症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又成了一条好汉。
这回,她生龙活虎地去向太后请辞出宫,还特意挑了个皇帝很忙的时候。
这会儿,秦太妃也在,华梓倾行礼问安到入座,她就一直盯着华梓倾的脸看。
她记得,这孩子小时候入宫便与沈娆最合得来,那时候,已经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如今华梓倾长大了,这般美貌让人乍眼一看就会心底一颤,细细打量,容色昳丽,五官竟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我怎么听说,你的脸是受过伤的,后来先帝见怜,这才准你丝巾覆面出入皇宫?”
这一点,其实皇帝太后和所有人都同样好奇。
华梓倾回禀:“确实受过伤,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很快就好了。后来,因先帝与祖父叮嘱,臣才始终佩着面巾。”
如此说来,她戴面巾不是因为容颜受损,却是先帝和华凌风的主意?
太后与秦太妃交换一个眼神,疑惑地问:“为何?”
华梓倾摇头。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猜测,先帝和祖父是担心她这张脸生的太招摇。华家一代不如一代,已经没有人,能好好地护住她。
太后和秦太妃都沉默了一会儿,秦太妃起身告辞。
待她走了,太后重新看向华梓倾。
“怎么这样着急要走?你的事才刚有些眉目,”她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自从你在赏花宴上露了露脸,已有好几家王孙公子心生仰慕……”
太后说着,掀起眼皮留心华梓倾的反应。华梓倾垂眸,神色淡然,全然不为所动。
他们先前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她很清楚,所谓的心生仰慕,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他们并不在意她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贪恋最肤浅的皮相。
“让太后费心,臣实在惭愧。只是,臣日夜反省自身,自觉言行粗鲁,举止莽撞,配不上那些王孙公子。臣还是,多历练历练,省得嫁进高门,丢了您的脸。”
“再则,”她停顿一下,又说道,“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是兵部主事,却在已在宫中停留数日,不曾为兵部衙门办差,臣实在是惶恐不安。”
太后瞟她一眼,浅浅的笑意若有若无。“要出宫,还是该同皇帝说一声,毕竟,接你入宫时,是他的主意。”
华梓倾尬笑:“皇上日理万机,臣不敢因区区小事,耽搁皇上的国家大事。烦请太后,代为转达。”
她的心思,太后哪里会不明白?昨天太后就听南霜说了,华梓倾是坐着肩與回的春晖堂,身上还披着皇帝的外袍。皇帝为她传了太医,自己是走回养心殿的。
“不耽搁,皇帝自忙他的,”太后向万福说道,“去叫李成禧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