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没良心的,我还不是盼着你好?你说你当个仵作,日后能有什么出息?”蔡氏突然拍开华楠谦的手,向后缩了缩,“是不是刚碰过死人?洗手了没?”
“洗过了。”他被娘嫌弃,撇了下嘴,“当仵作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娘知道你的水平,若得冯大人举荐,当个正经医官,月俸可高得多……”
华楠谦连连摆手:“不成的,医官若治死了人,是要赔钱下狱的。还是当仵作好。”
蔡氏嚎了起来:“你个没出息的!你成天就知道躲在屋里看些不着调的破书,这样不长进,我日后还能指望谁?”
“娘若实在不喜欢我当仵作,我或许,也能当个兽医……”
格扇门猛地一下又开了,打断了母子俩的对话。华梓倾气汹汹地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她一只手伸到蔡氏面前,另一只手提着刀。
“我娘留给我的首饰盒呢?还给我!”
“什么首饰盒……”
“别装!我知道是你拿的。”
华楠谦也在一边问道:“娘,是不是你?”
“是我又怎样!”蔡氏当真懒得装了,“一盒破首饰,根本卖不了几个钱,我这不也是着急要给你准备嫁妆。”
“你偷我娘给我的东西,拿去给我准备嫁妆?你可真行!”华梓倾气得发抖,眸中冒火,“你凭什么卖掉我娘给我的东西?卖哪儿去了?”
“你若肯听话嫁人,我赎回来还你便是。若不然,你可再拿不回那盒首饰。”
“大花菜!”华梓倾每次愤怒的时候,都会管华蔡氏叫大花菜,她一提刀,“逼急了我,我便一刀砍了你,大不了给你抵了这条命。”
“别呀,”华楠谦生性懦弱,此刻快哭了,“娘,姐,我可不想给你俩去验尸啊。”
秋娘买菜回来,看这情形,连忙冲过来,拉住了华梓倾。“使不得,莫要闹出人命来。”
亲娘死得早,秋娘是华梓倾的乳母,若换了别人,也劝不住她。
华梓倾心里明白的,为这样的人抵命不值得。
她一扭头,回了屋里,外边华楠谦也顺势拉走了大花菜。
她进屋便从箱底翻出个白玉牌,秋娘认得,那是御赐之物,华凌风周年忌日那天,新帝亲临吊唁后钦赐的。
先帝感念华凌风当年救驾之功,临终时曾交待,日后要为华梓倾赐个好归宿。
那日华家人都跪着,新帝对华梓倾说,等有了看中的人,只管拿着玉牌来找朕,朕给你赐婚。
若非是御赐之物蔡氏不敢动,只怕也被摸去当了。虽然不敢打主意,蔡氏也不是没有牢骚的,一样是华凌风的后代,何以先帝眼中,就只有华梓倾。倘若能给他们母子俩一根鸡毛,他们也可以拿着当令箭,得些好处。
秋娘见华梓倾拿了玉牌,便猜到她的心思。“小姐这是要去求皇上?”
不然怎么办呢?蔡氏也知道她有这块玉牌,若是收了聘礼,又和冯家串通好了,冯家上道折子,只说华梓倾与他家小公子是情投意合,皇上不明就里,万一信了,直接赐了婚,那这事便是铁板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