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人正大光明的嫌弃琼泽上仙什么也不会做,做的菜要多难吃有多难吃,而轻白衣最拿手的绝学就是烤山鸡,这一对比让某人生了许久闷气。
刚巧,一展手艺的时候到了!
燕不竞对山鸡和酒那是来之不拒,一听有烤山鸡吃眼睛都亮了。
“快快!你竟然还会烤山鸡,厉害啊玉无兄!我以为你们玉姓的本家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玉无抓着鸡,有些仓皇无措。明明一副佳公子的模样,此时却显得有些狼狈。
燕不竞看了半晌:“你……不会杀鸡?”
玉无不言。
“需不需要我来帮你?”他问。
玉无摇头:“不用。杀鸡我自有方法。”
见他这么胸有成竹,燕不竞哦了一声就准备去摘些果子来。然而,等他兜了满满一衣服的果子回来时,发现玉无还在跟那只鸡斗争。
“你不是说你有方法吗?”他放下果子问。
“杀鸡自然是有,但,怎么拔毛啊?”玉无抬头,燕不竞望着他那双清明而纯粹的眼睛:“…………”
“您老一边歇着去,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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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吃相格外斯文,燕不竞则是狼吞虎咽,嘴巴里包着一大口肉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吃饱后打了个嗝躺在那儿摸着肚皮,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道:“瞧我说什么来着,你们玉家人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干的来这些粗活。”
“玉无。”见人家不理他,燕不竞又喊了声。
“作甚。”
“哎呀,闲来无事聊聊天嘛,过来。”燕不竞拍了拍身边,玉无顿了顿,走了过去。
“躺着嘛,这草地也不脏,多干净。”
玉无还是没躺,只是坐在他旁边。
燕不竞衔了根草叶,侧头好奇的问:“玉无,你医术如此高明,帮我个忙呗?”
“哪里不舒服?”玉无道。
“不是,不是现在。”燕不竞翻了个身,“你可有遇到过……失去记忆这种疑难杂症?”
“……你,失忆了?”玉无别过头,看着另一侧。
“恩,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人还有事。如果不记起来,我想我会失去很多。”
然而,这句话之后,玉无却不再答。
“玉无?”他戳了戳。
玉无望着他:“你现在不快乐吗?”
“快乐啊。”燕不竞挠挠头,“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虽然时常大笑,但也时常空虚。有时莫名的,心里会疼一下,就那么一刹那也不知怎么回事。”
“是么。”
“哎,你看吧,要是没办法也没事,天大地大我总能找到方法。再不济我去找找我那冰块师父,他既被奉为上仙,总有些办法的吧。要是这点忙都帮不了,我就得笑话他了。”
玉无沉默,他望着湖水粼粼,望着草叶曳曳。
忽然!
“救命!救命啊!——”
燕不竞与玉无瞬间从草坪上站了起来,二人相互一望,凛神道:“走!”
二人飞快的在林中穿梭,燕不竞自从莫名其妙灵力满载之后跑的比兔子还快,他与玉无追随着生源,而这声音竟然每个方位都有。
很快,血腥味从林中传来,浓郁的令人作呕。
玉无指着一方道:“这边。”
“我怎么觉得是那边,玉无你是不是听错……”声音戛然而止,燕不竞睁大了眼睛。
不远处,湖水边。
一个男人倒在地上,他双眼大睁眼白突出,手成五爪,嘴巴大张,牙齿与牙龈外露,死状极其狰狞。而他的前胸,被挖了一个大洞。
可怖的是,他的身边还蹲着一个男人,他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心脏挖了出来,捧在手里嗅了嗅。
燕不竞震惊无比。
因为,那拿着刀剜别人心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勾乙。
燕不竞冲过去,想夺下他的刀。然而他此时就是一道意念体,根本没有实体。
他险些冲到河里去,被玉无一把拉住。
他努力的大喊:“勾乙?!勾乙?!”
“他听不到。”玉无打断他的呼喊。
然而,不过一会儿,勾乙木讷的站起,面无表情的将人踢下了河,看了看手里的心脏,仿佛极其失望般将它捏爆。
即使他的面上没有丝毫神色,但燕不竞就是察觉出来,他怒了。
勾乙飞速的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燕不竞和玉无紧跟其后。
一个、两个、三个……
四个人,全部被害。
他挖了所有人的心,仿佛在寻找什么。最后一个人尤其惨,他像失望至极的猛兽,愤怒而无助,将那个人撕成碎片。
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不,你,臭。”
燕不竞惊怔至极。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仿佛捉到了些线索。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轻白衣会宁愿死都不来看勾乙,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个一手带大的人。
他对小鲸鱼说:“快,切画面,切。”
小鲸鱼很聪明,知道燕不竞要看什么。既然看不了从前,那就只能看以后。
很快,四周景色一切都不一样了。
浓烈的腥风扫过鼻尖,四周一片黑,而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是那栋熟悉的房子。
“走。”
果然,如他们所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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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从门外一进入,身体歪了歪。玉无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蹙眉望着他,手却没有再放开。
眼前,是浑身是血的轻白衣。
他悲痛欲绝的望着勾乙,嘴里的鲜血源源不断。
“我答应过你,帮你找到适合你的人骨,可你为什么要杀人?!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你知道莲花村的村民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勾乙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他也在流血,鲜红印透了紫袍,他流出的血也是红色的。
和人一样。
然而,任凭轻白衣如何打骂,他都不还手,也不还嘴。
轻白衣一生为人正直,虽出身魔界,却看不惯肮脏。
人有时不过生的地方错了,便一辈子都被贴上标签。他是比天山的雪还要干净的男子,却一直被人误会。
鲜血喷薄而出,他呛的惊天动地。
勾乙焦急的走过去,被轻白衣一掌推开。
他拿起身边的剑,虚弱的靠着墙,拔剑指着他。
“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你是否仗着我治不了你?”
“我轻白衣一生坦荡,却不料到死造了你这么个畜生玩意出来。”他咬着唇,鲜血汩汩,“你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狗东西,滥杀无辜!你竟然瞒着我杀了那么多人。我教你的话都被狗吃了吗?!”
勾乙还想靠近他,焦急的从虚空中连连掏了数样东西。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盛着那样东西递给轻白衣。而轻白衣在看见那样东西时,已经虚脱的站不稳。
他狼狈的跌在地上,喷出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