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吧……这个闭月君不是连鼎都毁了,上仙眼光没这么差的,放心,估计就是送把刀安慰一下。”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燕不竞不知是该收,还是不该收。他有些乱。
为什么玉留音会把刀给我?我不是都搞砸了吗。
欣喜还未来得及窜出来,这一切有些太突然,他是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玉留音一生骄傲,严于律己亦严已律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一生无徒,此番收徒估计也是生平仅次,徒儿须得是当今最顶尖的小辈。燕不竞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是他。
这时,有琴浪他们都走下来了。
有琴浪朝他鼓励一笑,努努嘴,示意他收下。
燕不竞还没从这举动中回过神来。
玉留音这是……什么意思?
“送……我的?”他小心问。
玉留音不说话,刀仍举着。
有琴扬又在催:“拿着吧,你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哪有。”
燕不竞接过骨刀,刀身触手温润,暖意到心底。他多看了玉留音好几眼,当真是不认识了似的。
……不是死对头的时候,他都这么好的?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受了人家的好意,燕不竞也知道按照礼数得回个礼。但他自打重生后只去过一次魔域,在那拾了样东西。
他从口袋里拿出,握在手心:“你送我刀,我是欢喜的。只是有些意外,我也没准备回礼,只有这个,若不嫌弃,上仙就收下吧。”
然而,玉留音不接。
燕不竞知道这礼寒酸,指头扣紧,准备收回。四周嘲笑声也此起彼伏。
谁知,玉留音道:
“你叫我什么?”
燕不竞微怔:“……上仙啊。”
玉留音望着他,“再叫一遍。”
燕不竞五指捏紧骨刀,舌头打了个结,话将出又不出,一群人望着他。
福临在旁都快紧张的断了气,有琴浪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别怕。”
不是怕,是……
燕不竞低了低头,骨刀有灵,微闪着光,仿佛也很喜欢他似的。
天大地大,何以为家。
他燕不竞一生漂泊,来世重生也不过一朵莲花,本以为随波逐流是命定,与水波为伍是一生。
却一不小心,体会了丁点温情。
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真不争气。
他眼眶竟有些酸涩。
长这么大,倒是从未被人护过。
眼前人白衣如霜如雪,身姿如风如凌。
上辈子斗了一辈子,早就看他那副自恃清高的臭模样不顺眼。这么多年过去,燕不竞还是很嫌弃,但现在却是由衷的觉得心口温暖。
有些别扭,四周人都瞧着他,他的耳根出奇的红了起来。
话在舌头不知道绕了几道弯,就是出不去。一堆人等着,福临眼珠子都快望出来了。
他揉了揉眼眶,声音如蚊咛。
用很小很小的声音的说出那两个字——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