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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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门?外。
细雨飘零,风中带着凉意,徐徐灌入袖袍,侍女打着伞,为自马车上而下的?女子遮雨。
进了府,穿过?好长一段石板道,还未及回阁,便先被姜母身边的?嬷嬷拦下,“小姐您可回了,夫人那叫您过?去呢!”
姜瑜垂眸看了眼,瞥见一路走?来?绣鞋裙摆上沾染的?雨水,没说什么,“嬷嬷带路吧。”
姜母所在的?堂屋亮起的?灯火如昼,雨水顺着屋檐滚落,如一块雨帘遮挡视线。
姜瑜进去后才知,姜父也在,见着了她模样着急:“如何?阿眠怎么说的?,她答应帮姜府一把了?”
姜父在户部上任,当年南边水坝钱财建造批下之际曾经他手?,姜父也从其中得到两分便宜,如今事情闹开,皇上彻查,他姜家大把银子填了上去,这官位仍是岌岌可危。
没法之际,忽而想起他曾经认好的?那个女婿,弃局翻了盘的?沈执,未料在外多寻时机,却连他一个面?也未能见着。
此番叫姜瑜去见姜眠,便也是为从她那端入手?,让沈执拉上一把。
姜瑜动了动嘴角,眸光一低,“姐姐……她拒绝了。”
“什么?!拒绝了?”
大梁女子到了七岁,与长父间也有诸多避讳,而如今姜父竟激动得拽上了她的?臂,脾气全上来?了,“她怎敢?我们姜家将她养的?这般年纪,再如何,她冠的?也是姜家的?姓!她不想着给姜家当牛做马,倒学会恩将仇报?!”
“老爷!”姜母连连去劝阻拽着女儿?臂膀的?丈夫,“你这是做什么,这是瑜儿?!”
姜瑜嘴唇白得厉害,艰难道:“昔日之事……她怕是早怨上了我们姜家,父亲,我们还是另寻他法……”
“不行……还有何种法子,你!你再去找她一回,这事,必须让她帮我们姜家!”
……
姜瑜带着张近似惨白的?脸蛋回了闺阁。
烛光之下,她眼中某种情绪似要渗出,面?目也变得狰狞。
贴身的?侍女在一旁,吓了大跳,“小姐,您……”
“滚出去!”
侍女逃荒似的?,瞬间没了踪迹。
姜瑜在铜镜边坐下,檀木首饰盒中一只接一只华贵精致的?珠簪被她取出来?试戴,镜中人一会笑靥如花,一会儿?面?露阴毒。
像是两个分裂的?人格在交替着。
一会儿?,那些?东西全都哗啦啦的?,倒至了梳桌上。
这些?,这些?,本该全是她的?。
她的?、她的?、她的?!
她怎么可能开口去求那个女人?她绝无可能去求那个贱人!
她才是姜府真正的?千金,那个贱人本该匍匐在她脚下!
凭什么?
时至如今,父母要自己去相求,自己的?表兄属意的?是她,她想起那道身姿如松的?背影……连那人也本该是属她!凭什么,因她的?身份享受了十多年荣繁华也就罢,明明早该死了才是,为何还是能爬回她头顶来??!
姜瑜倏而想起原先那张惊心动魄的?脸……不,已经废了。
那火没能将她烧死,至少也让她失了容貌,那样丑陋的?疤痕还留在她脸上呢。
那样的?一张脸,又还能留在他身边多久……她放出的?明明是事实?,可京城这几日,有关?那贱人的?流言竟齐齐止住了。
不知是用了何种法子骗过?了京城的?百姓,真是可笑,今日她也见了,那样的?伤痕,又如何能真正恢复?
若当时、若当时嫁去的?是自己……
那个人、那样的?身份。
她脑中被潮流般涌上的?一阵快感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精神病院院长:不好意思,这就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