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坐得端正,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最?终调整为一个自己满意的姿态,姜眠亲亲热热地叫出声,“妹妹!妹妹坐,妹妹怎么来了?”
真像怕担待了这位养父母家的“妹妹”似的。
姜瑜略显苍白的脸上空白了一秒,她缓缓落座,敛下的眸张开,浑然多了分雾色,“家中近来状况不好,阿爹阿娘身子差了许多,未能来贺喜姐姐与将军乔迁之喜……许久未见,家中牵挂得很,只是姐姐许久未回,阿瑜便想来看看?姐姐。姐姐怎么带着面纱?”
分毫不提过往的恩恩怨怨。
“哦,这个啊。”
姜眠见她终于说在了正点,也不管她看?不见,掩在面纱下的面容露出了个和煦的笑,“近日变天,患处发痒不止,上了外敷的药……而且本就吓人,还是遮着好,怕吓到你。”
姜瑜攥起的手陡然一松,她摇了摇头,“如何会吓到呢,姐姐的安好与否才是最要紧的,天下之大,并非只有相貌一件重要,姐姐不要过分在意相貌。”
姜眠话间意味不明,“是吗?”
她叹了声气,兀自提起了另一事,“自妹妹回来,阿爹阿娘皆俱欢喜……我还以为,姜府的大门不让我进了,毕竟没有亲缘关系,回不来也算一番了却。妹妹以为呢?”
姜瑜默了好一会,抵在掌心的指甲段不知觉用了力,她微弱嗓音带着颤:“姐姐……怎会如此想?昔日阿爹阿娘收养你多年,感情深泽,姐姐不该说这般生分的话,伤了他们的心。”
真是如此?收养原身,不是怕后继荣华不保,因而找的联姻工具?
姜眠可有可无的笑了下,打?了个哈欠,“妹妹说的是。”
“姐姐近来过得好吗?”
姜眠捏了下额心,似是十分困扰,“不太好,京城里碎嘴之人过多了,止也止不住。”
“流言伤人,姐姐切勿在意。”
……
姜眠有一搭没一搭随她闲谈,偶尔放出些信息。
临走之时,姜瑜欲言又止,怯声道:“今日来见姐姐,怎不见将军在府中,阿爹阿娘有说让阿瑜代之问好……”
对她一口一个姐姐,对沈执的称呼非姐夫而称之将军,姜眠掩下的嘴角微翘,说出的话却带着丝歉意,“他啊,军务繁忙,我也扰不得的。妹妹的问安,我会代为劝告。”
姜瑜牵强一笑,“好。”
“姜姑娘,这边出去。”侍女迈过门栏,笑盈盈的引她出去。
“嗯……”姜瑜提裙走出前厅的门,瞧着不远外长长的廊,脚下有些迈不动。
侍女看着她有些犹豫的面色,“姜姑娘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她的脸色较刚才发白几分,“没事,走吧。”
“您请这边走。”
姜瑜随她而去,才走几米,忽而望见红漆柱木的长廊上,一道挺拔如松的背影正立着,玄衣加袍,贵气凛然,自成风景。
姜瑜的步子倏而一停。
那人转过身走来,黑如曜石的眸不带一丝波澜,似带有松间皑雪的寒意,自她身上扫过,转瞬,步朝前厅走去。
姜瑜素白的脸上蹦出一丝神采,几乎要再?转过身去。
“姜姑娘,姜姑娘?您还好吧?”
姜瑜的指甲猝然嵌入掌心,面无表情地看向浅碧色衣裳的侍女。
侍女见她无事,笑了笑,“奴婢先带您出去吧,瞧这天色,或许快下雨了。”
“好。”
侍女走在前端,仔细领着她出去,毫无发觉,身后之人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种,堪称怨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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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还未离去,面纱随手摘了,她漫不经心的走至门前,望着遥遥而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以至于侧向窜出的人一把将她搂住时,姜眠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挣脱,“做什么?!”
“太久了。”
“什么太久?”
“你们聊太久了。”沈执声音沉沉,带着丝不满意。
让他等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