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我们女孩子对于喜欢一个人的心态……”
话没说完,她的肚子便咕咕的叫了一声……
面对夜晚如此安静的卧室,这声肚子叫的咕咕声就跟平常打雷一样的,听来格外刺耳,应斐往人腰上掐了一把,笑她:
“顶不住了吧,现在肚子就开始抗议了?”
姜唯心抬手捂住他的嘴巴:
“不许说话,我不饿,是你听错了。”
应斐起床开灯:
“我第一次吃素的时候也会在后半夜肚子叫,你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煮肉吃。”
“说好了陪你吃素,我一定会信守……”
不等姜唯心说出自己的决心,那人留下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转身就下了楼。
男人在厨艺上好像天生就比女人有天赋,姜唯心花了三天时间也没学会的杂酱面,到了应斐这里就是手到擒来,没一会儿功夫,姜唯心就闻到了一股肉沫的酱香味,大晚上躺在大床上,竟然闻的口水直流。
这个家伙,把面端进来的时候还偷偷往她那边看了一眼。故意诱惑她:
“这次肉酱是牛肉味的,你闻闻是不是还挺香?”
那些减肥不成功的人身边肯定有个吃货,而想吃素的姜唯心身边有应斐这个厨艺无师自通的。她的目光随着应斐把杂酱面端到玻璃桌上的身影移动,忍不住咽下去一口吐沫,用脚尖勾出拖鞋后,她下了床,饿死鬼一样的盯着那碗面发呆。
应斐抬手往她嘴角一擦,哄人:
“你这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没关系的,不用戒荤。”
可这姜唯心就是如此固执,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十多分钟:
“那等十二点过了,那时候就是第二天了。”
这人在某些时刻真是固执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应斐说不过她,便干脆陪着她一起坐在阳台等时间,落地窗外是小区里接连亮起来的霓虹,洛城进入冬季后就显得格外寂静,只有枯木枝呀在风里发着清脆的声响,直到姜唯心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姜唯心:“……”
肚子真是个不会听话的东西。
应斐没忍住,忽然就笑了起来,凑过去亲了她一下,这一次他没有催她吃,只是轻轻的伏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谢谢你,宝贝老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不会选择做种能看不能吃的事情。
眼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终于跳过十二点,姜唯心这才不急不慢的拌面,十分满足的往嘴里塞了一口:
“可馋死我了。”
应斐煮的面软硬适中,配上阿姨前几天炒的肉酱,入口便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不过她刚刚塞了两口,胃里那阵翻江倒海的感觉马上便冲到了脑门里,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就往洗手间跑。
应斐以为是自己煮的面出了问题,满脸担忧的跟着进去,瞧见那一张寡白的脸色,正想掏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姜唯心就摆了摆手:
“没关系,我吐完就爽多了。”
她猜测自己可能是一天没吃肉,胃不适应,刚刚不小心吃多了,后来漱了口再吃面,姜唯心就不觉得那碗肉酱面有多诱惑了,她甚至更加的想吐。
她本人倒是没在意,但应斐却把这件事情放到了心上,第二天一大早,姜唯心刚刚下楼就看到两个家庭医生在一楼的客厅里和应斐聊天,瞧见她人下来,应斐亲自走过来接她,问她还有没有想吐的感觉,姜唯心摇了摇头,不放心的某个人还是让家庭医生做了一些小检查。
后来家庭医生问起姜唯心的生理日期时,两口子十分默契的对望了一眼,统一摇头后,又异口同声的问:
“难道是怀孕了?”
应总夫妻恩爱的事情,在网络上可是有目共睹的。今早这两位家庭医生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就这夫妻俩脸上惊讶的表情,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不过听他们的语气,好像生孩子是个计划之外的事情,姜唯心十分忧愁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怎么办,我接下来还有不少通告呢?”
“这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啊?医生你确定我是怀孕了,而不是吃多了?”
相比较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姜唯心,应斐则是显得更加淡定,他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心如死灰来形容。后来他想了想,又说:
“还是直接去医院做个确定的检查吧。”
姜唯心倒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想通了如果有孩子她得放弃一部分工作的计划,应斐则是一直没有说话,甚至可以说是沉默的有些可怕。后来进了医院,连续做了好几样检查后,护士很开心的给他们递了个产检档案记录本:
“恭喜你怀孕了,现在就可以在我们医院建立宝宝生产档案了。”
姜唯心握着那支笔,刚刚在本子上填上父亲母亲的名字,一双手忽然抽住了她的笔,应斐的脸色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好像藏着心事,非常的严谨,他踌躇了很久,把笔放回笔筒里:
“对不起,我好像还在考虑中。”
这是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突发事故,应斐会突然间有这种不安和犹豫,好像也能理解,姜唯心便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把那本子塞进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她看着应斐在走廊上那个小地方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那不是什初为人父的喜悦,那是一种恐惧和不安。
她走过去,握住应斐微微缩卷的双手,安慰道:
“应斐,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慢慢考虑的,今天不用那么急着做决定的。”
她隐约知道,他会在这种时候局促不安的原因。
应斐是在妈妈哪里“遗传”到了情感冷漠症,他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走上一条和自己一样的路?
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她们应该做足了准备的,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可是老天好像就是喜欢和应斐开玩笑,总是那么猝不及防的丢给他一堆不能很快就解决的事情。
时至今日,姜唯心也能回忆起应斐那天站在走廊上,默默看着窗外那一缕透进来的阳光,他仿佛是一棵树,又像是一只停驻在冬季的蝴蝶:
他害怕自己的孩子将来会伤害另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又害怕自己成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他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心脏躁动不安的,一下一下的在胸腔里跳动着,直到后来,姜唯心拥抱了他。
她用自己的脸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应斐,你别害怕,我一定可以把我们的孩子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