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离婚的事情我们组里的人全知道了,她可能心情不太好,我看她一早上都没笑。”
忽然看到应斐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充满了敌意,李箐吓得后退了一步,连忙解释:
“不,不是我说的。”
——
姜唯心的确是因为姜盈的出现影响了心情,不过倒也不至于生姜盈的气。或许是因为昨晚她吃多了烤肉,今早起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胃里堵着什么东西似的,刚刚她交待李箐不要拿她的饭,进了洗手间一连吐了三次,这会儿人刚刚从洗手间出来,只觉得头晕目眩,看什么东西都是花的。
没一会儿,李箐便带着一个人来了休息室,她勉强抬起头看了一眼,瞧见应斐拎着她的午饭站在李箐身后:
“唯心姐,他说想来看看你。”
应斐看出了她脸上的苍白颜色,抬起手摸了摸,问她:
“你怎么气成这样?”
“我哪里生气了。”姜唯心忽然觉得自己嘴唇有点发麻,这种似曾相似的病症立刻引起了姜唯心的警惕,她抬起手掐了掐自己毫无知觉的嘴巴,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好像心脏还是正常的,她没放在心上,开口说道:
“我要是生气,不是中姜盈的计……”
话没说完,应斐忽然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抬起手往他的脸上拍了拍,看到姜唯心不为所动,他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语气里带了些刻不容缓的意思:
“跟我去医院。”
初初认识姜唯心时,她也因为脸部神经迟缓住过一次医院,那不是一场普通的病,应斐这一次留了个心眼,马上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不料她刚刚拉着姜唯心出去就和一个人迎面撞到一起:
“应斐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盈原本只是想进来嘲讽姜唯心,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应斐和她拉拉扯扯,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应斐哥哥,你不是和她离婚了吗?”
应斐急着去医院,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直接拉着姜唯心的手腕从休息室里出去。
周铭导演带着剧组人员在外面吃饭,忽然看到姜唯心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拉出来,周铭立马站了起来:
“你哪儿来的?怎么回事?”
反正今早大家都知道她离婚的事情,姜唯心也就不再隐瞒:
“周导,这位,是我……”
“我是她男朋友,我现在要带她医院,劳烦你准个假。”
应斐直接打断姜唯心的话,把目光落到了周导身上,等他的准信。
周导看姜唯心就好好的站在这里,起了疑心:
“唯心,你那里不舒服?”
看大家都盯着自己看,这架势好像就是她故意找理由和男朋友出去似的,她可不想砸了自己在剧组里认真敬业的好名声,挣脱应斐的手,和应斐说:
“不去了吧,好想又有知觉了。”
应斐又怎么看不出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他径直往周导那边站了一步,居高临下的问道:
“她请假一天会给你们带来多少损失?”
周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男朋友强行给女朋友请假的,看姜唯心好像也挺正常的啊,可接下来应斐说的话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太太……我女朋友以前发生过一次这种情况,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面瘫引起的神经性麻木,直到后来这个症状引起了心脏骤停。”
周导的确是听过有这种奇怪的想象,点头放人时,他又听到应斐说了一句:
“她请假给剧组造成的经济损失我稍后会派人来赔偿。”
眼看周铭导演那么轻易就给姜唯心请了假,跟着出来的姜盈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看她分明是想偷懒,就这种娇贵的身体,要是剪个头发,是不是还得去医院?”
李箐插着腰,替姜唯心说了一句话:
“就我们家唯心美人这种直爽性子,要真想请假出去玩,直接就和周导挑明了。”
“你一个小助理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姜盈因为李箐护短的行为摆起了架子:
“你是哪个投资方塞进来的打杂工,不想混了,识趣的就滚去领辞职表!”
“怎么,你有意见?”周铭已经忍姜盈忍了两天了,今早一到剧组就听到姜盈把姜唯心离婚的事情传了个遍:
“你早上说别人婚姻隐私的事情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周铭走到李箐身边,抬手把人往自己身边一拉:
“姜大小姐,李箐是我的助理,你没有资格让她滚。”
眼看周铭护着自己,李箐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是啊,我,我就是替唯心说句公道话而已,我又没说错。”
剧组里会摆架子的不是只有姜盈一个,大小姐孙凌菲做错了至少还会伪装巴结,偏偏就是这个姜盈,盛气凌人,见谁都像是欠她一百万似的。
姜盈看因为一个女助理,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便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
姜唯心大二那年,生过一场大病。
这病说来也是奇怪,最开始她只发现自己的下颌神经和手臂会偶尔失去痛觉,起初谁也没在意,直到后来发展到了心脏麻痹和休克,她这才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应斐找来了全国各地的权威医生,最后也没查出病因,后来靠物理治疗渐渐好转后,姜唯心便也没放在心上了。
如果不是今天应斐态度强硬,她大概是不会愿意又被人推进一次核磁共振室的。
因为查不出病因,就这短短半天,姜唯心在医院里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末了又被小题大做的应斐安排进了VIP病房里:
“你再摸摸你的手和脸,有感觉没有?”
这已经是今天中午应斐第十五次和她提起这种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休克的奇怪症状了,姜唯心躺在床上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和脸:
“现在有感觉了。”
看到应斐脸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姜唯心实在躺不住,又从床上爬起来:
“之前医生说了,只有极小概率会复发,不要疏忽就行,现在检查都做完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应斐拉上医院的窗帘,走过去按着她的肩膀坐到床上:
“你缺钱花?”
看到姜唯心摇头,他又问:
“晚上剧组都收工了,你想赶回去看戏?”
“我一个好好的人呆在医院里,总觉得怪怪的啊。”
“再等等,还有个心电图没出来,确定了没问题我会送你回去的。”
两个人说道这里,病房的门便被人敲响了。
周导带着几个平日里和她关系交好的同事来探病,又给她带了一束花,问起了具体的情况,听说其它几项检查都正常的,周导也松了口气:
“虽然你前夫,哦,不,应总给剧组里补了损失,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别生病,毕竟什么都比健康重要。”
眼看剧组人员对应斐的称呼一下就变了,姜唯心还有点懵,后来大家三三两两的散场了,李箐才坐在床边问姜唯心:
“唯心,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送餐的外卖小哥啊,你怎么不告诉他是应氏的大当家啊?”
距李箐说,她和应斐刚刚离开没多久,应氏那边就派了个律师团过来,一是为了给大家核算剧组人员这一天的工资,二是澄清一下你和他离婚的问题,至于第三,他们直接给周铭导演提供了一份你以前的病情记录,证明你的确是因为不放心去医院检查,不是为了请假出去玩。
这么高调的一闹,应斐的身份就败露了,甚至在面对离婚的说辞上,律师团还特别交代了一句:
“这是应总和应太太闹的小别扭,要说谁抛弃谁,也只可能是应太太不要应总,目前夫妻俩还卡在离婚流程那里,希望大家不要外传当事人的隐私问题,一旦发现谣传,我们会按照法律程序给你递交律师函。”
李箐有模有样的说着,羡慕的双手合十:
“我说你一个豪门阔太太,你闹什么离婚啊,你看应总对你多好,一举一动可都是为你着想的。”
姜唯心:“……”
应斐今天能做到这种地步,还不是因为当初她闹得那场离婚,要是不闹,应斐今天指不定还在钱眼里呢。
说到这里,李箐看应斐进来,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了,她看应斐的目光再也没有变态跟踪狂的意思,而是直接叫了一声:
“应总,你可照顾好唯心啊,我们剧组人员都盼着她明天拍戏呢。”
送走了李箐,应斐关上门进来摆弄花枝,又说了一句:
“你摸摸看,有没有知觉。”
姜唯心不厌其烦的又捏了一遍,问他:
“你是不是在离婚流程上钻了空子?”
当初她和应斐把离婚协议一签,她就全权把这件事情交给律师了,至于应斐后面是怎么操作的,她就不清楚了。
应斐扭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挑了挑眉:
“我没有钻空子,我只是给你的律师一点辛苦费,让她以你的名义向法院撤回离婚申请,不过如果你本人不出面不签字的话,其实也会一直卡在离婚流程哪里,两年也会自动离婚。”
说到底,他当初也就是打的曲线救国的主意。
他从花篮里折了一枝花,递到她的面前:
“给我两年时间,我会把那些不好的坏毛病都改掉?”
姜唯心看了一眼那支土不拉几的康乃馨,表示嫌弃的皱起了眉头,应斐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寻到她的目光:
“你不答应我,是不是因为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顾先生发展感情了?”
姜唯心马上把那支花接下,解释:
“都说了我和顾献舟是朋友,我比他几岁你知道吗?我不想找个祖宗在家里供着。”
“我想,”应斐接过她的话茬:
“我缺个小祖宗,你来当我的小祖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