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秋尖叫一声,躲在姜唯心身后。
那个身影把顾献舟推到了停车场的柱子上,眼看又要落下去一拳,姜唯心连忙喊道:
“应斐,你疯了吗?”
那个忽然出现的影子,不是应斐是谁?
他今晚穿着低调,在苏静秋身后跟了大半截路才找到人,没想到会遇到有人想抢走她。
眼看着顾献舟脸上那迅速蔓延开的淤青,姜唯心担忧的往附近看了一眼,抬手挡在顾献舟前面:
“你疯了,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应斐没有解释,捏住姜唯心的手腕就要拉着她往出口走:
“我就知道,只要不看住你,你就不老实了!”
姜唯心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挣脱不开后,姜唯心哭着喊了一句:
“应斐——!”
这声撕裂的呐喊,宛若利剑般落在他心上。
他终于肯停下来,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女人,有一缕碎发贴在她的左脸颊上,那双眼睛在微微的颤动后,滚出一颗眼泪来。
那时候的应斐,并不明白那颗眼泪代表的是什么。
他一心只想把姜唯心带回去,关起来。
她的自尊,她的清高,她那些年放在骨子里的欢喜和爱慕。
被那一句话击的粉碎。
姜唯心抬手往脸上一扫,用手指着他:
“你敢,你再敢跟在我身后,我死在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应斐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因为她那一句威胁而不敢在靠近一步。
他只能目送她一步三回头的用眼神提防和警告他,然后和那个人上车离开。
他明明不是来找她吵架的,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样呢?
应斐看着自己的手,缓缓蹲在停车场的柱子后面,在用力压了压脑袋上的鸭舌帽之后,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脑袋埋了进去。
在狭隘逼仄的停车场车位间,不知道谁丢了一盒没有吃完的卤肉饭,那些味道混杂着汽车尾气冲进鼻腔里,不断挑战他胃里那些翻腾的痛觉神经。
应斐往前一倾,捂着胃便倒在了地上……
——
这一天的心情,姜唯心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从天堂掉到地狱,将顾献舟送去医院时,她只差没跪在地上给偶像道歉,好在顾献舟并没有放到心上,而是安慰了她一番,得知是婚姻纠葛,顾献舟倒是很吃惊她年纪轻轻就结了婚。
后来回到苏静秋的小公寓,姜唯心一夜没睡,隔日一早就马不停蹄的去到那家律师事务所,这件事情让她深刻意识到,离婚的事情必须越快越好。在和律师讨论了一套方案后,姜唯心拨通了应斐的电话。
那边响了几声之后被温见接起:
“嫂子啊,婓哥现在在医院,电话在我这里。”
昨晚温见赶到医院,只见到胸口染了血迹的应斐,他当场吓到腿软,以为这个偏执狂对姜唯心做了什么,后来才听医生说是胃出血,需要入院检查。
自从那晚得知姜唯心要和她离婚,应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胃会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情,温见守了一夜,第二天见到他要下床回公司,便骂了一句:
“婓哥,我说你疯了吧?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了?”
应斐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说了一句:“不想。”
温见从未见他有过那么消沉的时候,他刚刚把医生拉来看住应斐,电话就响了。怕这人做出过激的举动,他接了电话,告知了医院的事情:
“嫂子说要来看你,你看,她其实还是关心你的,你好好输液,一会儿有我在,不会把事情给弄糟糕的。”
听到他那么说,应斐才重新躺回床上,听从医生的建议先输营养液,挂好吊瓶后,护士关切的和他说道:
“应总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啊,绝食伤害的其实是你自己哦。”
帮她输液的是个嗓音娇滴滴的小护士,就连温见这个大男人在旁边听着都觉得浑身酥麻,可应斐却连眉头都不皱,抬起头盯着那个说话的护士,口罩下的那双漂亮眼睛发现应斐在看自己,马上便把口罩摘下来,盯着他笑:
“应总,你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
应斐薄唇抿成一条下垂线,抬着下巴扫了扫门口:
“滚,滚远点--”
看他脾气这般暴躁,温见马上打了个圆场,送护士出去时正好撞见前来探望的姜唯心,他往病房里说了一句:
“婓哥,嫂子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动了动肩膀,扭过头去看她。她今日穿了一件简洁的白T恤,抱着花束进来时往他的床边落了淡淡的打量,他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柔软和怜惜,许是从医生哪里了解过他的情况,把花束放在柜子上以后,姜唯心说了一句:
“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应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顺着她走动的身影移动,最后落在他的床边。
他坐起来,问她:
“你是来看我的?”
终于舍得来看她了?她至少还是关心他的。
坐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却只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除了来看你,我还想和你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