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人一向这样的,姜唯心在他身边不过是个附属品,连征询意见的资格都没有。
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
姜唯心是大二那年和应斐领结婚证的,去年从戏剧学院毕业,她提出想去工作后,应斐以职场生活太复杂为由,安排她进了应氏旗下的星光娱乐,她没有经纪人,也不受公司条约管束,偶尔去老师那里上表演课,也不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演员,那部女三号的电影,是有导演找上门,经过应斐的批准才得以参演的。
结婚以后,她的一切生活都由应斐来安排。早就知道小吃店广告是这种结果,姜唯心倒也不意外,回家洗漱后往床上一趟,继续和苏静秋发牢骚:
【看吧,老狐狸说吃炸鸡不健康,果然黄了。】
【那你看看素食店的广告,素食总能拍了吧?】
【我不拍广告了,我想离婚,我现在就想离婚。】
她要是有那种谈一个广告就成一个广告的本事,早就把应斐踩在脚底下了。
姜唯心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握着手机等苏静秋的回复,那边估计是有事要忙,没等到回复,倒是等到了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应斐,看到她躺在床上,自然又是一问:
“还在玩手机?”
“我话题还没聊完。”
姜唯心瞟了一眼,看到他顺势坐在床沿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他只在下身围了一块浴巾,随着他擦头的动作,他左肩上那一块显眼醒目的烫伤疤痕落到了姜唯心的眼睛里,那是在四年前留下来的,疤痕从左手臂攀到左肩上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他的脖颈处,烧伤面积很大,经过这么些年的修复,疤痕虽然有所减缓,却留下一片绯红色的印记,好像是一只蝴蝶的翅膀。
那场事故和她无关,但这个疤痕却因此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可怕吗?”
擦头发的那个人忽然停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姜唯心被这声问询打断,头摇的和一个拨浪鼓似的:
“有什么好害怕的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见。”
她说完,拉起被子缩到床铺的另一侧,继续看着坐在床上擦头发的半裸男人,那块疤痕在她还是他未婚妻的时候就看了好多年,一点也不影响他那张脸在她面前勾魂夺魄,姜唯心舔了舔唇角,仿佛听到脑海里有血液翻腾的声音。
平日里工作繁忙,没时间天天见面,这还是头一遭,姜唯心如此清楚的看到这人半裸着身体,冷白皮的优点就是无论如何都能给人一种干净又年轻的美感,尤其这人胸口和小腹上的肌肉线条还极具美感,没有过分健硕过的强硬,线条流畅有型,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撩人气息。
这个老狐狸,到底为什么要半裸着身子坐在床边擦头发?
没事把腹肌练的那么好看做什么?
她收回视线舔了舔唇,床边塌陷了一块后,这人忽然出现在她上方,将一只手撑在她的枕边。她抬着下巴望着他,男人眼瞳深邃,敛眉看人时那上扬的眼角也会垂下来,天生自带一种勾人魂魄的美感,她仿佛听到胸腔里的血液在尖叫着沸腾的往脑门上冲,暗自脸红着腹诽:
今晚到底是吃她吃春-药了,还是这个人吃荤了,怎么看哪儿都有一种他好像故意在勾引她的错觉?
“你刚刚有没有看出来我背有什么变化?”
姜唯心:“……”
这哪里看得出来啊,不就是那只蝴蝶小翅膀么?
“还是小蝴蝶。”
小蝴蝶这个爱称总比疤痕要好听的多。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疤痕的时候就是如此评价的。
应斐没有回应她,看她神色如常,一脸淡然的模样,便转身关上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先入睡:
“差不多该睡了。”
每月单数那几天,晚上的应斐除了加班熬夜,也不会干什么别的事情。
姜唯心倒下没一会儿就睡了,梦境里,她又梦见订婚后和应斐的第一次缠绵,在这方面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反正她后来回忆起来才后知后觉,他是个会哄骗人的绝世高手……
那些片段断断续续的,最后画面一转,从大火里出来的应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男人放大的惨白脸色近在眼前,吓得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昏暗一片,一瞬间有些分辨不出是在哪里,后来缓过神来,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睡身侧的人握住,在下面做运动,她嫌弃的缩了缩手,被他一手捉住,覆盖在手上的那双手更加用力,仿佛要捏碎她的腕骨。
她闭着眼睛装睡,心底思绪万千,忆起结婚以后这个人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的态度,她的背脊也跟着发凉。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喜欢用这种冷暴力对待一个不喜欢的人?
想的入神时,得到满足的某个人终于停手,他点开手机的锁屏界面,借着手机光亮用湿巾给她擦手,他握着她的手腕,一根一根的,轻轻的抚摸在她的指节上,姜唯心本来还有些睡意,被这人细细密密的动作挠的心烦意乱,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会结束。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视线里那道手机的光亮暗下去之后,这才睁开眼睛。
视线里先是一片昏暗,后来适应了屋子里的环境他才看到应斐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睡颜打量。
去他喵个腿的,弄完了还坐在床前看自己,差点被这个眼神吓死……
姜唯心内心起起伏伏,面子上却还是保持着一贯清高的态度,清了清睡醒后有些沙哑的嗓音,问他:
“怎么了?”
应斐手里好像在把玩什么东西,闻言蹭的一下,在昏暗的卧室里点燃了一个打火机:
“你醒了啊?”
再不醒手腕骨都要被他捏断了。
姜唯心不是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吵醒,就是每次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手只是他单纯泄-欲的工具后,就觉得无比的绝望和迷惑。
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打火机的光亮被人吹灭后,这个人重新回到床上,拉着她的手坐起来,往她的锁骨和脖颈上亲了亲,缠上她的指尖,哑着嗓子的在她耳边低喃:
“起来帮我,我没尽兴。”
姜唯心克制住心里那股想要翻身把这变态踢下床的冲动,提醒一句:
“今晚单数,别忘了,”
应斐抬脚勾起滑落的被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疑问:
“你记得那么清楚,想要了?”
什么语气啊?
说的好像她很期待似的?
她想要个屁,她从来不屑去求这种事情。
姜唯心不想做这种事情,但又觉得夫妻一场,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矫情。
毕竟应斐是她抢来的老公,本来就是她欠着他的,她眯着眼睛坐起来,听到这人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
“现在十二点已经过了,是双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