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爽把他送到地方,急急忙忙开着车就走了。她的车尾灯刚刚消失,陈驷就听见有人招呼他。他连忙转身,就看见边上有个戴着大墨镜的人在和他挥手。
陈驷:“草,你搞成这样干什么?”
虞少淳把□□镜取下来,神神秘秘说:“那些侦探都是这样伪装自己的。”
大哥,阴天你戴着个□□镜,谁不多看你两眼啊?
冯周把一直举着挡脸的报纸放下,像看傻逼一样看了一眼虞少淳:“无语。”
“不说这个,”虞少淳问他,“准备好了吗陈驷同学?你今天任务的关键,不成功便成仁。”
陈驷诚实回答:“没准备好,有点慌,可以让我先上个厕所吗?”
“那么我再给你复述一下你的任务,”虞少淳无视了他的请求,“首先,你正常上去上课,别慌,稳住,笑容要大方得体,记得坐在最后一排。如果老妖婆没把窗帘拉开,你要找机会拉开,懂吗?”
他点点头,手心已经提前被汗浸湿了。虞少淳欣慰地一拍他的肩膀:“那就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陈驷同手同脚,步子僵硬地踩着台阶上楼,心里慌得一批,格外能共情当年搞谍战的□□员们,觉得他们能面不改色面对敌人的大铡刀还不露怯,真是勇士。
“你只是为了给宁致远报仇,”冯周从报纸上方看向虞少淳,“还是为了搞罗秋蝶这样的害群之马?”
虞少淳往包里放□□镜的动作一顿:“都有吧。这个世界还有千千万万个和罗秋蝶一样的害群之马,能搞掉一个算一个,管他最后怎么样,我这个人就是愿意管闲事,知道了不可能不管,也算尽了一份微薄之力,良心大大过得去。”
他跨过两把椅子中间的盆栽,坐到冯周旁边:“年级第一,这几天和我一起做好事,感觉怎么样?”
“我是个自私的人,纯粹是也看罗秋蝶不爽才会来跟你搅混水,没有想帮你或者做好事的意思,不要误会,”冯周把报纸叠成四四方方的小块,放进口袋里,“‘善良人在追求中纵然迷惘,却终将意识到有一条正途’,祝你好运,热心肠的虞少淳同志。”
“‘我要纵身跳入时代的奔走,我要纵身跳入时代的年轮,苦痛,欢乐,失败,成功,我都不问’,”虞少淳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对我评价很高嘛,冯周同志。”
冯周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想多了,在嘲讽你罢了。”
虞少淳戳了戳冯周的额头:“都说了做人要诚实,别总口不对心,明明很欣赏我,却还说着不是。”
“......”
冯周如水般宁静的心近日因为虞少淳频频有要爆炸的趋势,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恋的憨批,刚要开喷,就见三楼正对着他们的房间窗帘徐徐升起。虞少淳连忙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坨不明物体对他说:“劳驾,搭把手。”
冯周按照他的指挥拎着不明物体的两根翅膀把它抬了起来,虞少淳用下巴点点它正中央的位置:“把中间那个开关打开。”
冯周依言摁了开关。不明物体发出了“嗡”的一声,在他手里震颤了起来。虞少淳拿着一个遥控器,他摇动摇杆,那一大坨支架缓缓上升,在空中伸展开了身体。
原来是个简陋版无人机。
冯周看着无人机慢慢升到三楼的高度,隐蔽在了一棵松树后面,才明白原来虞少淳是想用无人机直接留下罗秋蝶开补习班的视频证据。虞少淳一边注意着无人机的位置,一边用遥控器继续微操找最佳的拍摄位置,百忙之中指挥冯周:“帮我把手机拿出来,锁屏密码0829。你把蓝牙打开,然后点第二页第四个APP,就能同步录像。”
冯周看着他杂乱无章的手机页面,只觉得有些窒息。
他点开APP:“你还会做无人机?”
虞少淳听出了他话里少许的惊讶,笑得像只翘着尾巴的狗:“拆了我爸一个收音机做的,厉害吧?我会的可多呢,少瞧不起人啊年级第一,只会学习是不行的!”
一堂数学课总共一个半小时,他俩在下面腿都要蹲麻了,才从手机上那个远程监控的APP里看见罗秋蝶下课。虞少淳松了口气,慢慢把无人机安全降落在一片空地上。冯周顺手保存了刚刚录的视频,就看见手机上方弹出条对话框:“QQ有人找你,叫薛......”
名字太长,被略成了一串省略号。
虞少淳一把抢来,满脸紧张:“不许偷看我的QQ。”
“谁稀得看。”
虞少淳检查了录像,从APP切回桌面后瞪大眼睛看着先前霸占了三页桌面的APP消失了,它们被冯周整整齐齐地按照红绿黄蓝白五种颜色收纳进了几个文件夹里,规规矩矩摆在第一页。
“你特么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