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阿姨,”冯周有些不太好意思,“能用就行。”
张秋爽把他包里的书都拿出来放到桌上:“别跟我客气。阿姨正好有针线,给你缝一缝去,别哪天破了书都掉出来。”
陈驷趴在桌子上,歪头看在纸上奋笔疾书的冯周:“你说我妈开个酒吧都要天天把我拎过来盯着,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这隔壁家的孩子。成绩好,潇洒,自由,多爽。”
爽吗?
冯周心想,我倒是挺羡慕你的,至少你妈愿意管你。
他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陈驷探头,一字一字念道:“薛,定,谔,的......猫?”
冯周把手机拿走,解锁屏幕回复消息。陈驷看着他这股紧张劲,狐疑地盯着他:“你在和哪个小妖精聊天?”
“刚刚补习班的家长,”冯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淡,“问我怎么给孩子换脑,不是,学习物理。”
陈驷沉默半晌,问他:“冯宝,你是真把我当傻子还是觉得我好骗啊?”
冯周一直在酒吧待到晚上九点。这是娱乐场所的黄金时段,酒吧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他觉得不好再占着人家的座位影响生意,收拾东西就要走。张秋爽叫了一辆车,把他送到酒吧门口,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明天再来啊。”
“谢谢阿......”
“姨”字被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淹没,他和张秋爽同时抬头,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酒客跌跌撞撞从酒吧门口出来。他扶着装饰精美的栅栏低下头,酝酿了一会儿后“哇”地吐了一地。
张秋爽脸色一变,倏地转身,杀气腾腾地冲了上去,揪着酒客的衣领往旁边不知所措的保安手里一扔,破口大骂道:“喝喝喝,大喜他妈吃面一点数没有,喝成什么鬼样在老娘门口吐,一会儿按着你的头全给我原封不动的吃回去!”
陈驷在旁边的窗户探出个头,可怜兮兮地对冯周招招手:“冯宝,明天的义工活动别——忘——来——”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冯周立刻扭头上车,动作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二十分钟后,他带着一身汗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
门里忽然“咔嚓”一声惊天巨响,然后是女人歇斯底里尖叫的声音杀过铁门穿透了他的耳膜:“天天催我妈分房子分家产你是不是盼我妈早死?要不你死了还我个清净好不好?!”
“你们女的就是见识短成不了大事,累死累活赚的钱有老子多?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还挑三拣四上了,自己废物还好意思说老子?”
“别扯我们女的你们男的,大肥肚子地中海瞎了眼我才跟你,要不是还有个孩子我早他妈和你离了!”
他开门的手顿了顿,慢慢放下。
又吵起来了。
他把额头顶在门上,深呼吸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钥匙插丨进了锁孔。
里面正在世界大战的两人齐齐静默着看向家门,冯周拖着脚步进来,把门关上,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和两个满目狰狞的成年人,径直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
洗发露没了,沐浴露也没了。
真有你们的。
他眯着眼从储物柜里翻出一个小罐,里面是他之前有意留下的一些肥皂块。他把这些肥皂块放在空了的沐浴露瓶里,淋着热水面无表情地开始捣捣捣,直到捣得差不多成了肥皂糊,才往里面加了点水随便搅和一下,倒了些在手上,搓出泡沫往头上擦。
明天有空去买吧,指望外面那二位买怕是不可能了。
他只觉得自己从精神到□□都写着“疲惫”两个字,洗完澡把自己往床上一丢,动都不想动。
【薛定谔的猫】2020/8/2122:43:56
小哥哥睡了嘛(*▽*)
【Kepler】2020/8/2122:43:59
有事吗?
他问完这句话后对面就没了消息,冯周本着礼貌的原则强忍着睡意等她的回复。
【薛定谔的猫】2020/8/2122:57:45
·不好意思鸭刚刚我哥喊我帮他那杯水_(:з」∠)_
·我是今天试听课的学生,就坐在你旁边(*^▽^*)
·今天那道题如果用图像法的话,用积分好像也能算出来哦(*^▽^*)
·因为他的图像是两个二次函数,你试着对他们求一下导呢?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冯周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拧开台灯就画了个草图。
【Kepler】2020/8/2123:43:06
·确实,这是我用积分算的过程,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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