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扶琂和宁杳已经去转世投胎,现在这个时候想必早已入了轮回道。
听他说话间两人挨得太近,宁杳别过头稍稍避开,视线飘向花林深处,“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扶琂:“只是突然想起来,就与你提一句罢了。”
宁杳乌黑的眸子动了动,便又听他唤道:“杳杳……”
听见自己的名字,她习惯性又偏头瞧去,扶琂低着头,虽白缎阻隔在前,也依稀能感觉到他望过来时微微含笑的视线。
宁杳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没再说什么,只折了一枝花下来,径直往屋里去坐下。
扶琂没有跟着进去,一人立在树下看着四个黄追逐打闹。
宁杳指尖抵着下巴陷入沉思,最近话折子看得多,不过一会儿时间,她已经开始脑补出不少东西了。
宁杳琢磨片晌,又透过半开的槅扇往外看了看,支着头撑在小几上。
直到外面的人进来了,她才松下手,说:“所以前辈与我确是旧识?”
“是,”扶琂也在她旁边坐下,抬手比了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像个矮冬瓜。”还像个傻子一样要跟他一起挨雷劈。
宁杳:“……”
扶琂一时说溜了嘴,反应过来紧了紧下颌,改话道:“就这么高,还是个小娃娃。”
宁杳面无表情。
扶琂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杳杳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果然是认识的,她猜的没错,确信这个宁杳没再过多纠结前世的事情,而是问道:“前辈不在神界,到凡人界来是为什么?”还这么巧的她成了原主,他整了扶五,里头应该还有什么事儿。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我疯了一样的想亲眼见见你。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扶琂却不打算照实说,在万世镜里过过几遭,以往的事她自是早忘了,这些话说出来非但没什么用,还会吓到她,然后在不经意里割裂得更远。
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很克制,今日若非她先凑上来试探开花什么的,他也不会……
扶琂收回思绪正了正神,半真半假回道:“此番下界是有些私事要处理,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才借了扶五的身份,会遇见杳杳,也是缘分使然。”
宁杳不大信,但人家似乎不想多说,即便脑海中还有很多疑惑,也不再追问。
她起身去倒茶,热气氤氲间又想起什么,低下头点了点自己的双唇,对了,这亲一下就开花是个什么原理?
宁杳本来想问问,可转头想想又算了,谁还没点儿小秘密,她还能通过吃东西修炼呢。只是她喝了一口茶,又揪了揪手里的花,还是忍不住往小几旁边那人身上瞅了一眼。
…………
玉镜已经被宁楹收进了伏妖袋里,于天衍宗而言殷都之事算是了结。
修仙界伏魔大典还在继续,他们不可能留在一个地方等着作恶的妖怪送上门来,几人商量后决定往卫国吴国或是其他各州去转转。宁杳其实不想与他们同行,只是宁楹坚持,说离回宗门也只有月余,分开再汇合太过麻烦,还是一起比较方便。
宁杳拗不过她,只好应下。
诸人没什么行李好收拾,休整一夜第二日便准备启程。
晨时宁杳把四个黄收进乾坤袋里,与扶琂去到前院,宁楹已经把飞剑取了出来。
西有翠这两日因为冒牌货的事而担惊受怕,肉眼可见的憔悴不少。
她倚在封玦身边,见宁杳两颊白里透红气色好,正像昨日院子里无故盛开的桃花,不禁摸摸自己的脸,挽着封玦胳膊的那只手又不由自主收紧了些,细声道:“杳杳昨日是去哪儿了,我们当时在宫里不见你,可担心坏了。”
宁杳只做没听见,西有翠又说:“凡人界妖物不少,还是小心为好。”
宁杳奇怪这女人今天怎么回事,宁楹不客气冷声回道:“装模作样个什么劲儿,恶不恶心?小妹去了哪儿还得跟你报备一下?管好你自己。”
西有翠咬唇委屈,“我只是问一句,二师姐何必挖苦。”
宁楹:“看你不爽。”
西有翠气恼:“你……”
封玦拉住她,与宁楹沉声道:“阿楹,你定要一大早就把气氛弄得如此剑拔弩张吗?”
“是我先开的口?”宁楹轻嗤,睨向西有翠,“不知道自己讨嫌吗?非要凑上来找不自在,还怪我不客气?可真有够不要脸的。”
封玦语塞,宁杳在扶琂身后笑了笑,她这姐姐看着是个不喜多言的矜傲冷美人儿,但实际上说起话来比谁都厉害。
没人再说话,宁楹率先上了飞剑,宁杳和扶琂也准备上去,就听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门一打开,来的是王宫里的女官,她急急冲诸人道:“各位仙长!还请各位仙长想想法子。”
封玦让西有翠站到一侧去,问道:“镜灵已收,十七公主也去了黄泉,莫非是又出了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