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人?高举拳头附和:“打倒恶势力,为民除害!打倒恶势力,严肃处理反、动贪污份子,狠抓阶级斗争不放松,将革、命进行到底!”
一人?喊,变成了多人?喊,处处是高举拳头,义愤填膺要抓孙春柳的人?们。
孙春柳拼死反抗,嘴里不停地各种哭嚎臭骂,听得大?家耳膜刺痛,有人?干脆脱下自己穿的臭袜子,塞进她的嘴里,拖死猪一样的把她拖去了分场部办公?楼,找谭计凉解决此事。
出了乌宏骏被杀的事情,谭计凉头疼不已,这不仅得罪了整个乌家关系脉络,今年第一分场的先进分场和各种奖项拨款也说不定会泡汤。
听见外?面?吵吵闹闹一片,大?家群情激愤,口中不断讨伐孙春柳和乌家种种恶劣行径,谭计凉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正?打算随意处罚孙春柳,打发职工们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韩延飞突然开口:“书记,想彻底拔出一分场的乌家毒瘤,又不被首都那边的乌家关系报复,眼前是个很好的机会。”
谭计凉的办公?室在分场办公?楼二?楼最中间最醒目,最大?的办公?室里,外?面?是办公?区,中间隔了一堵墙,里面?既可以办公?,也可以当?成私人?宿舍小憩一二?。
韩延飞半躺在谭计凉临窗放得一张藤编懒人?椅上,穿着一件短袖军绿色短衫,左肩漏出的地方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右手?夹着一支烟,看?起来有些散漫。
职工们都堵在外?面?吵吵闹闹,方怡婷和赵主任在外?面?安抚职工,谭计凉听到韩延飞的话,进到隔间看?他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问?:“怎么说?”
韩延飞把烟搁在耳朵边上放着,右手?搭在后脑勺,双腿慢悠悠的晃着说:“这些职工不是深受乌宏骏姐弟俩的迫害?让他们每个人?写份乌家姐弟迫害陈情书,签署画押之后,就把孙春柳之前贪污的福利用品追还给他们,其他人?签署后,可以放半天假,画押好的陈情书直接让人?交给主席,这样就算孙春柳抵死不认,乌家关系下查想报复,我们有理有据,料他们也不敢从中作?梗。”
“交给主席,你以为主席很有空,谁都能见?”谭书记坐在韩延飞对面?的四方木头椅子上,本就有些谢顶的脑袋,看?起来又秃了不少,“韩场长,你跟我说实?话吧,乌宏骏是不是被你杀的?我看?蒋老师不像是那种人?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要把我送去公?安局,给乌宏骏偿命?”韩延飞脸上带着冷笑:“谭书记,我跟你共事一年多,在你上任之前,你应该听别人?说过我为人?如何,我韩延飞做事从来问?心无愧,陈情书你要没办处理,可以交给我,我保证交到主席的手?里,不让你受牵连。”
谭书记如鲠在喉,他来北寒大?兴农场上任之前,就已经听人?说过,韩延飞其人?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虽然品行不错,可很多时候做事冲动,又极其护短,为此没少在部队惹出事端来。
本来以韩延飞的战功,他不该只到团长职位,更不该被指派复转到北寒平原来,就因为他那说一不二?的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农垦局的老局长为保他,这才把他转到北寒平原来。
想想跟韩延飞合作?的一年多以来,谭计凉虽然和韩延飞在工作?上闹出不少矛盾,可不得不承认,韩延飞做事很有一套,把场部管理的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大?错。
比起其他场部书记和场长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韩延飞对他算是相当?的客气了,从不逾越,不指手?画脚,只做好本分工作?。
说实?话,在北寒平原荒芜广渺的平原之上,死个人?不算啥,那些逃跑被野兽吃掉,开荒修建各种沟渠累死淹死的,生病缺药救治不及时死的,比比皆是,像乌宏骏这种祸害,是死有余辜,是解决了一大?隐患,无论是不是韩延飞杀得,谭计凉心里也是拍手?称快的。
于是谭计凉叹了口气说:“行,就按你说得做,你赶紧回去吧,这几天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韩延飞却勾唇一笑,直起身子说:“谭书记,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向你申报。”
谭书记眼皮一跳,总觉的他笑得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