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公司内还是公司外,楚冈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当他看到楚重阳的成绩表后,也只是右眉稍稍动弹了一下,产生类似抽搐的动静。
他坐在沙发上,客厅里很寂静,只有保姆打扫卫生时偶尔路过的脚步声。
林眉和楚重阳站在沙发前,也都不吭声,林眉脸上的神情少有得紧绷着。
楚重阳看着沙发后没有鱼的水族箱,里面的喷水器正在不断喷出小的旋涡。
大概沉默了十五分钟后,楚冈终于站起来,而林眉也如同惊弓之鸟般站到了楚重阳身前。
楚冈只是看了林眉一眼,她便又低着头让开。
“你跟我上来。”
楚冈背对着楚重阳上楼。
楚重阳忍住咬手指的冲动,最后看了一眼水族箱,跟着楚冈一起慢慢地消失在楼梯边缘。
陈深一打开门看到管家那表情,就知道陈港回来了。
家里的气氛深沉得就如同掺了厚厚的墨水。
二楼时不时传来陈港的吼叫声。
陈深左手拎着书包往上走,把耳机里的音量越调越大。
陈港在二楼酒吧喝酒,台子内站着的酒保脸色僵硬。
陈深只是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路过酒吧台子往自己房间区域走。
“站住。”
陈港厉声喊住陈深。
“谁教你的礼节,见到我也不叫声好?”
陈深面无表情地转身面向陈港,却依旧没有说任何话。
“你哑巴了?”
陈港眯着眼睛看向陈深。
“明天你跟我和你妈一起搬到别墅区去,别待在这儿了。”
管家看情势不对,朝陈深解释。
“少爷,国内顶尖的企业家都在江平的别墅区住着,方便交流生意。我已经将环境和各区域设施都整理成文件发给您了。”
陈深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只是看了一眼墙上做成抢孔形状的钟。
他不仅知道这个所谓的富人区,甚至在那儿目睹了一起‘自杀案’。
“行李你妈都给你打包好了,你明天就给我过去。”
陈港继续往酒杯里加冰块。
“去了之后,你给我多跟那些年轻孩子交流,给我留意着。”
陈深依旧没有回答。
“说话!”
陈港用力地吼出声。
“我养你不是为了供着的!”
陈深直接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她不是我妈。”
耳机里的声音喧嚣,陈深背后传来管家和酒保的惊呼声。
“啪”的一声后,陈港手上的酒瓶在陈深的后脑勺上砸开,白兰地的刺鼻倾倒而下,碎片掉落在地上。
陈深的身形一顿,但也仅仅只是一顿,他一边拍落肩膀上的碎玻璃一边往自己房间走。
有液体在后脑勺上流淌。
回到房间后,陈深把背包直接砸在座位上。
“砰”得一声后,他摸向自己的后脑勺。
手心里是掺和着白兰地味的、一团模糊的血,后脑勺的疼痛早就麻木。
陈深的眼神冷淡。
“脏。”
第二天,楚重阳是戴着口罩去上学的。
每次跟去那所谓的‘禁闭室’之后,她就要处理这些除了学校之外的麻烦事。
嘴角被打破的地方无论怎么遮瑕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