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的孩子大名叫周晨,小名叫墩子,因为他长得矮,九岁了跟七岁的一般高。
周晨性格比较敏感,心窄容易多想,这就使他遇事既瞻前顾后,又容易嫉妒,但其实心地并不坏,毕竟没有邪念的人是极少极少的,但不能说大多数人都是坏人。人是很复杂的,都有多面性。
言归正传。
此时听到凌相若的鼓励,周晨胆子大了一些:“我,我想学医术。”
凌相若惊讶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呢?”
周晨抿了抿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另一个小孩主动帮他解释道:“仙女姐姐,是因为之前有一天我们下学路上贪玩,打闹了一会,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凌相若懂了:“你摔伤了吗?给我看看。”
“没有,没有。”小孩连忙摇头。
“那他为什么想学医呢?不是因为你受伤想给你治伤?”凌相若又搞不懂了。
“不是,呃,是,是为了我,不过不是为了治伤,是治病。”小孩也差点绕糊涂了。
凌相若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急,慢慢说,我不打断你了。”
“嗯嗯。”小孩点点头,理清了头绪,“我摔跤的地方是一家酒楼的后巷门口,摔倒的时候刚好有个酒楼伙计往外泼了一盆水,把我打湿了。然后回来之后我就着凉起热了,墩子一直用湿布帮我擦身体也没降下去,可把他急坏了。”
凌相若总算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欣慰道:“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
“嗯嗯。”小孩骄傲地挺了挺胸。
周晨难为情地低下头,小脸有些泛红。
凌相若欣慰归欣慰,却没立即点头,而是看向周晨问道:“你想好了吗?还是只是现在一时冲动?”
周晨急道:“我想好了!”
凌相若步步紧逼:“学医会吃很多苦的,尤其没有天赋的话,很可能几十年都没有成就。”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搞科举还能有针对性地读一些书,甚至还能按照往年的考题揣测考官意图,技术好的话还是可以取得名次的,至于名次好不好那就看命了。
可学医的话,是要临床实践给人看病的,医术好不好不是做两道题能证明的,只有把人治好了才是硬道理。
一个好的医者,那必然是皓首穷经——活到老学到老的。
周晨性格使然,还是迟疑了一瞬,但很快就下定决心,咬咬牙道:“我想好了!”
这样的人真的豁出去了,决心也是非同小可的。
凌相若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见他出人意料地抛开胆怯与自己对视,虽然支撑得很辛苦,但却没有放弃,于是终于松口道:“好,我答应你。”
“谢谢!”周晨眼眶瞬间湿了,眼泪夺眶而出。
“瞧给你激动的,快去洗把脸。”凌相若好笑道。
周晨羞赧地转身跑了。
凌相若趁着这个空隙,又问了其他孩子有没有自己的“理想”。
原本这些孩子听了周晨的理想后还眼前一亮,觉得学医其实也不错,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鲜有定性,瞧什么都新鲜。可当凌相若将各种困难列出后,他们就都被吓了回去,不敢再想了。
倒是之前那个帮周晨解释的小孩开口道:“仙女姐姐,我想学种药开药铺!”
“为什么呀?”凌相若耐心地问道。
小孩道:“因为我不太聪明,书也读不好,可能也学不会医术,但我想帮周晨,就给他种药吧。”
“想好了?”凌相若照常是这句。
“嗯。”小孩认真地点点头。
“行,我也答应你。”凌相若应承道,“对了,你大名叫什么?”
她只依稀记得这小孩小名叫花花来着,一边想着一边瞥了一眼,嗯,小孩确实长得秀气。估计是他们学堂的“堂花”……啊不,是“堂草”。
小名花花的小孩忙道:“夫子给我起的余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