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醨的语气中尽是浑不在意,说到底,他还是阿安的叔叔,怎能对阿安如此轻视?阿安有什么错,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你不能伤害阿安,不,你不会。”锦瑟用力稳住呼吸,有些困难地发出声音。
“呵!”萧子醨轻笑:“你尽可以试一试,你乖一点,阿安自然无事。”
忽然间,锦瑟想起许多事。
不管是宸王府的下人,还是朝臣公侯,只要触犯了宸王,就会被狠狠地处置。
她刚来宸王府时,就有被斩了手臂而送命的丫鬟。
最近的一桩事,就是被御史参奏的平昌伯。
据说为了求宸王手下留情,平昌伯豁出去脸面,在宸王府跪了一整夜,第二日天明时分,平昌伯被一张春凳抬了回去。
平昌伯刚回到家,关在狱中的小伯爷就传出了畏罪自缢的死讯,平昌伯昏厥一场后成了不能动的瘫子,却仍是被扔上牛车走上了流放之路。
而从始至终,宸王并未露面。
锦瑟对平昌伯说不上熟悉,却也觉得因为小伯爷一个人作恶连累了那么多人,结果有些过了,但朝廷自有律法,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只能背地里感叹一声罢了。
此刻转头一想,竟有些细思极恐。
小伯爷那样的人,会有自缢的勇气么?只怕是能残存一口气,他都要用力地喘一喘。
旁人且不说,就是明仪公主,那是与宸王一母同胞的姐姐,却仍是身不由己,即将被送去不罗与不罗大君成婚。
宸王为人,不止是行事霸道不容人言,简直是冷血无情。
如今想来,当初用九娘整治兰芝,真的算是温和极了的手段。
锦瑟忽然觉得怕了,或许宸王真的会利用阿安。
锦瑟抬头,静静地看着萧子醨。
眼前人的眉眼自然是熟悉的,但却也有一层戳不破的陌生感阻挡住了锦瑟的视线。
锦瑟惊觉,是她自己踯躅不前,先就筑了障碍拒绝去了解萧子醨这个人。
可是,即便只是玩笑,他也不该如此轻飘飘的说出不在乎阿安的话。
他这样的一个人,对赵瑟瑟的一往情深可信么?
难道?锦瑟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句话。
求而不得,得而不惜。
或许,宸王对她是怀着得不到的执念而已。
锦瑟看着萧子醨,萧子醨亦回望着锦瑟。
他唇角抿了抿,因着几日不见藏在心中的的渴念在这一刻却更加的强烈了。
人就在眼前,纤腰就在掌中,萧子醨没有犹豫,按住锦瑟后腰的手加大力道,迫得锦瑟与他紧密相贴。
“瑟瑟,”萧子醨喟叹出声:“一日如同三秋,你却舍下我好几天,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锦瑟心中正乱成一团,只觉得萧子醨的脾性难以琢磨,既担心阿安,又惦记兰芝,生怕萧子醨利用他们,同时还有对日后的不确定,简直是越想越烦恼,这样的心境下,就做不到拿出好脸色来对待萧子醨。
她便喝道:“放开我!”
锦瑟并不自知,她的声色俱厉看在萧子醨眼里只是娇嗔,反而更想把她揉入怀里再不分开。
萧子醨忽然弯腰,长臂一伸将锦瑟打横抱起,直直走进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