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横波被她吓了一跳,忙擦去眼角挂着的泪,反问:“惠儿,你怎么在这儿?”
云惠阴冷着脸,又上前一步:“那条红绳我也觉得眼熟,为什么你每次看见那条红绳都忍不住流泪?我敢肯定她不是郭瑶若,虽然瑶若姐姐与我见面次数不多,但我想她肯定没有那条红绳吧。上次那条红绳出现的时候……”云惠想了想,继续说道:“是三年前,我们入宫看戏,还有人刺杀皇上那次。是在那个小戏子手上?”
云惠眼珠一转,惊道:“她来我们家有什么阴谋?难不成刺杀皇上也是她预谋的?”
卞横波忙堵住她的嘴,道:“惠儿不可乱说,她绝不会是刺客的。我承认,她肯定不是郭瑶若,但也不会对云家造成什么威胁的,你不要针对她。”
“娘,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想。她不是郭瑶若,那么真的瑶若姐姐去哪儿了呢?娘,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不然要是叫郭家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没了,你想,郭家怎样都不会放过云家的吧。”
卞横波听罢,倒吸一口凉气,摇摇头,道:“她,她应该是来找我的,但是你相信我,惠儿,她不会害咱们家的。”
“娘,你就都告诉我吧,惠儿也好替你想个法子。”
卞横波先是定定地看着她,然后狠狠吸了口气,终是摇摇头,急忙走开了。云惠望着花园中仍旧意犹未尽的悠然,计上心来。
三日后,云家浩浩荡荡的人马启程进京,云老爷本是休假过后回京,一身轻松,除他之外,其余人各怀心事。
悠然正要上马车,无意中一瞥,却见这车夫是——张大壮!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还好脑子一转,生生把那三个字给压了下去。
不过她进了马车,端着少奶奶的身份,问他道:“赶车的小哥,你是何时到云府的?”
“回少奶奶的话,我是两年前进府的。”
“哦?那你两年前是做什么的?”
“哎,说来惭愧,我本来是跟着一个戏班子学艺的,谁知一次进宫献艺的时候遭遇不测,戏班子四分五裂,两个台柱子也不知去向。无奈,家里老娘也催我快快成亲,我只得又回了这清都郡。”
云铮拿扇柄一敲悠然的额头,沉声说道:“哪这么多话,你管得还真宽。”
悠然斜眼一瞧他这副模样,天气转冷,还拿着把折扇,装什么风流。
不过,云铮轻轻摇着扇子,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扑面而来,这味道是悠然再熟悉不过的了,她至今仍可以清晰背出那个香囊中的配料。
一进京,云惠就匆忙进了公主府。云老爷和夫人回了云府,而悠然被云铮押到了郭府。
“银翘,我觉得我平日对你还不错,一会儿见了爹娘要是有什么状况,你可得帮着我啊。”悠然紧紧拽着银翘的袖子,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银翘掩嘴一笑,道:“少奶奶这是说哪里的话,老爷夫人见你回来,不知该多高兴呢。”
云铮,悠然,苏峦,银翘进了内堂,只见一衣着奢华的中年男子侧对大厅站着,正在欣赏一幅山水屏风。
云铮对悠然笑道:“岳父大人该是很想见自己新婚的女儿,瑶若,你快去吧,不必等我。”
悠然望着那人的侧影,心想这就是郭老爷吗,看这气度,也该是个高官,像是这府上的主人。银翘搀着她一步步向那人走去,正当悠然要叫‘爹爹’,那人要转回身来之际,苏峦一个抢步上前,对那人拱手道:“邹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那人一愣,旋即摆出久经官场,送往迎来的笑容回道:“哦,是筱老板啊,好久不见。”
呼,原来是位邹大人,还好没叫,不然连爹娘都认错了。
众人正在寒暄,郭老爷和郭夫人就踏进门来。“哎呀,贤婿,你们这么早就到了,今日早朝散的晚了些,叫你们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们也刚到。当今圣上贤明勤政,自然是国事更重要。”云铮毕恭毕敬地回道。
银翘偷偷扯扯悠然的衣袖,道:“老爷夫人来了,少奶奶,快去呀。”
悠然这才认准了,一下扑上前去:“爹,娘,女儿想死你们了。”
郭夫人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道:“都嫁人了,还这样淘,叫贤婿看了成什么样子。”又抬头对云铮说:“瑶若她自幼被我们宠坏了,你还要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