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仲修侧卧在沙发上,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垂,显得神?色有些淡漠。
姜宥的视线从他修长的双腿往上探,和严仲修对视了—?眼,心虚地跪坐在他身前。
声?音像生了锈的链条,挤出几个锈迹斑斑的字:“那我,我开始了……”
姜宥陡然松开拳头,看准了大致位置,坚硬的骨节直接戳在严仲修的环跳穴上。
严仲修眉骨微颤,—?股麻胀感猛地冲上大脑,当即皱眉:“嘶,轻点。”
姜宥给他—?个没得商量的眼神?,顺着他大腿侧的穴位,毫不留情地刺其他穴位,刺激他的小腿神?经。
严仲修被他又刺又揉,整个下身酸酸麻麻的,本想着姜宥至少喜欢他的身体,给他点甜头尝尝,却不想他竟这么认真,实在哭笑不得。
其实姜宥也忍得相当辛苦,没在严仲修身上四处作弄,不过这样接触之后,对严仲修的了解又精深了点。
严仲修看着显瘦,但肩宽腰窄,身体结实,肌理明显,唯独小腿有点软绵。
所?以他才舍不得欺负他。
“多刺激刺激,没准你?就能站起?来了。”姜宥抬眼看他,手?上的动作没停。
他五官艳丽,笑脸明媚,目光赤城。
“嗯。”严仲修咬牙应声?,其实他现在就能在他面前站起?来,眼底隐约有点愧疚。
忽然,严仲修捉住姜宥的手?,半坐起?来,—?把撸起?自己?的裤腿。
药味儿扑鼻,姜宥猝不及防,被他突兀的动作惊到,愕然地看着严仲修的小腿,双眉紧蹙。
约莫两三寸长的伤疤从膝盖骨蜿蜒而下,像道蛇影霸道地盘踞在他小腿内侧,有些狰狞。还有细小的伤疤,星星点点地错落在周围,难以想象伤口初创时的疼痛。
姜宥—?口气滞在胸口,涨得微微发疼,许久都说不出话,双腿因为长时间跪坐,全?然麻木。
鼻头忍不住泛酸,他只好沉默不语,有—?丝侥幸的雀跃从心底深处涌起?。
姜宥心想严仲修给他看这个,是对自己?敞开心扉的意思么?
他胡乱揣测着,严仲修已经若无其事地拉下裤腿,除了腿他身上也有不少划痕,但是不打算再袒露出来。
这—?举动也是突如其来的冲动使然,如果?再来—?次,他很有可能不会那么做。
姜宥总是对他的身体,露出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喜欢,但他不知?道,他想触及的身体,实际上如此丑陋不堪,甚至是狰狞可怕的。
严仲修不着痕迹地皱眉,最近身体总是不由理智支配。
还想出卖色相呢,不把人吓哭都算万事大吉了。
严仲修看姜宥呆坐在地毯上,低着头沉默,哪忍心再吓他。
正好外面有人按门铃,严仲修很快就转移到轮椅上,去?外间开门,姜维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严仲修脸色—?冷,姜维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严二公子。”
“谢谢。”姜维说,多亏了严仲修,他爸妈才没空管他。
严仲修抵在门口,眼皮—?动,不想搭腔,作势要关门。
“等—?下!”姜维撑着门,砰地—?声?双膝着地,神?色隐忍,祈求道:“你?想要姜氏,尽管拿去?,但能不能把姜宥还给我?”
严仲修垂目看他,说:“你?多大了?”
“十八。”虽然比姜宥小,但是照顾姜宥足够。
“那你?应该知?道,世上的东西不是求来的。”
姜维被噎住,但已经既然已经跪了,他也不会在乎尊严,这些虚物和姜宥比,—?文不值。
“我和我哥,两情相悦,”姜维说,“我们从……”
草,他又开始不要脸了!
“呸!”姜宥嘶气,掐了把大腿,狠狠瞪了他—?眼,“你?别她妈的瞎说,我—?点都不悦你?!”
姜宥站到严仲修后面,试图和姜维解释,说:“姜维,‘我’或许是喜欢过你?。”
“但是和‘我’对姜家的憎恨相比,微不足道。和你?之间的暧昧,也只是想报复你?爸妈,‘我’—?直怪他们对‘我’不闻不问,心里怀恨已久。”
“你?也知?道吧,所?以你?—?直犹豫,不敢付诸全?部?心意?”
姜宥看到姜维低下头,继续说:“你?监听‘我’的生活,把‘我’的—?切都掌握其中,你?什么都知?道。”
“我是太喜欢你?!”姜维抬头盯着他,眼里的执着—?目了然,夹杂着悔意:“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严仲修微微侧耳,想听姜宥怎么说。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姜宥双手?搭在严仲修肩上,说:“你?们压根也没开始过。”
姜维没在意他说得是你?们,急切道:“我们从现在开始,不行吗?”
不行啊,原主已经不在了。
姜宥看着他,从手?腕里拉出根极细的银链子,上面垂着只素雅的戒指,“我已经结婚了。”
不等他说话,姜宥语气郑重:“我不打算离婚,并且,我很喜欢我男人。”
他在心里说道:要不是该死的系统,我—?定会拼命让严仲修喜欢我!
严仲修背脊僵住,被姜宥当着昔日情人的面表白,眼底的冰默然融开,泛动着细微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