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姜宥就起了。
“滴,小哥哥早!”
“你也早。”
自从看了自己的脸,姜宥心头的热浪就没褪下过。
他拿起手机翻通讯录,眉头一皱。里面连个经纪人也没有,更别说导演和监制。
长这么好看,还能混得那么惨,他也是个人才。
姜宥叹气,光看通讯录,就能知道原主的花花肠子。
有备注点骚,是按颜值打分的。
从上往下一拉,叫时准的男人排第一,姜维排第三,姜卫国排队尾……
儿子能排上第三,老子会排最后?
姜宥忍不住嗤笑,一条条地删了个干净,最后无奈地收了手机。
他直接省了早饭,花了两块钱做了公交,去了影视城。
一路走过去,剧组没逮到,倒是有不少群演,和他一样四处寻机,危机感十足。
“三线也敢耍大牌,是我孟笑笑提不动刀了,还是他林子慕太飘了!”
姜宥刚从古装城转进民国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女导演穿着黑色宽大的棉袄,抱着手臂,眉心拧着一股死结,啪的一下把手里的分镜剧本拍在旁边的椅子上。
旁边的监制是个头发半灰的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
眯了眯眼,才说:“昨晚饭局上,他和赞助商王总走了。”
孟笑笑扯出鄙夷的冷笑,原本那小子本来也是被塞进来的。
说不来就不来了,哪怕是被王总干的下不来床,电话总拿得动?
她把手伸到监制面前,“给我也来一根。”
“女人,最好还是别抽这玩意儿。”监制和她比较熟了,并不打算给她。
孟笑笑说:“我就过过瘾,又不点。”
她接了过去,果然没有放进嘴里,而是放在鼻子下面闻,慢慢压下了浮躁和气愤。
“现在找演员,耽误了时间不说,而且也没个适合的……”监制眯着眼,终于点了烟,开始吞云吐雾。
林子慕是不靠谱,但是之前试戏的效果还不错。
他们身后,姜宥盯着那股缥缈的云雾,搓着手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往前走了一小步,语气腼腆,“请问……可以让我试试吗?”
孟笑笑和监制同时回头,十八九岁的小青年,一身杏色风衣,高挑英气,眼底闪动着星光,璀璨明亮。
导演和监制愣住,还没来得及说话,从屋里大步走出个男人。
穿着骚气的深蓝色西装,梳着油亮的大背头,俊朗翩翩。
只是眼神不太友善,暗藏敌意,“姜宥?”
姜宥脸色一凝,好半天扯着嘴角笑:“天王好。”
严家三公子,严钰。
凭借样貌和家世,年仅二十,便成为娱乐圈顶流的男人,已经拿奖拿到手抽筋。
昨晚他都没敢多看,同样继承爸妈优良基因的男人,面容和严仲修有三分相像。
在小说里,严钰算是小反派,他和严仲修是亲兄弟,却和大哥严明望更亲,帮他做了不少坑亲哥的事情。
姜宥对他印象不太好,感觉他人设挺无脑的。
严钰挑挑眉,算作回应。走到导演跟前,说:“让他试试吧。”
他已经拿到资料了,这个人从头到脚,劣迹斑斑。
笑话,严家怎么会接纳这种人。
严钰身子略一前倾,气息划过姜宥耳侧,语气轻蔑:“想进严家?你也配?!”
草,这话说的,跟狂拽霸总似的,他也配?
小零:“是的,他配。”
对不起,打扰了,姜宥撇撇嘴。
“行,那先去那边化个妆。”听到投资人发话,孟笑笑当然会给面子,况且她觉得小青年的脸挺有可塑性。
“谢谢。”姜宥走之前要了她手上的剧本。
好一会儿,姜宥才从化妆棚了出来。
其色背带裤,配上小领结衬衣,脖子上挂着精致的怀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贵公子的精致做派。
他饰演的角色陈然,是个富家公子哥,是男主的好兄弟,同时也是大反派。
可后来家境落魄,成了人人喊打的卖国贼。
这样的角色,最招人恨,他在剧里的所作所为跟脱粉回踩没两样。
关键踩的对象还是“严钰”。
也非怪林子慕宁愿爬床,也要摆脱这个角色,不然很有可能会被黑成煤球!
“系统提示,还有40个小时,任务没有进展,将进入原剧情。”
“……”
草,狗比系统,又在催婚!
看到严钰也还在片场,姜宥笑得越发从容。
孟笑笑给他挑了两个很小的片段,人物前后反差很大,一招立显高下。
台词就几句,姜宥要了五分钟来准备。
严钰见他坐到小马札上,低头认真看剧本,他也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姜宥头都没抬,喊道:“顾知章。”
语气自然,声音清朗,吐词清晰。
不知是在喊他,还是在练习。
严钰怔了一下,偏着头观察起姜宥来。
英气风流的眉微蹙,浓黑的头发有点长,油亮发光的,梳到了后面,像个扮大人的孩子。
‘鲜嫩’,他想起昨天在人群后面听到的话。
“一会儿……”严钰问他:“需要我搭戏吗?”
姜宥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弯着眉眼笑:“好哇,麻烦了。”
见他笑得灿烂,严钰转眼间就肠子就悔青了。
草,他是来为难姜宥的,怎么还给人搭上戏了?
他皱着眉极不舒服,心里头骂骂咧咧的。
他一定是为了衬托他的演技渣,没毛病!
烦躁看了眼手机,头条依然中规中矩,昨晚宴会的事情毫无苗头。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正常了,二哥既然看上了这小子,肯定不会让他被媒体大肆报道。
严钰站起来,愤愤地瞪了一眼姜宥的头顶,换衣服去了。
五分钟后,两人双双入镜。
这里陈然和顾知章第一次产生矛盾,陈然觉得自己遭到了好兄弟的背叛。
酒楼雅间,两人对饮许久,话都不多。
顾知章看着他,目光灼灼,问:“阿然,你有信仰吗?”
“信仰?”陈然歪着头看他,似笑非笑,细长的手指抚弄着胸口的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