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剧烈刹车声响起,整个车厢震动,小乔如愿扑进了骆闻城怀里。然后,她感觉自己就怂了,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骆闻城自己也一个踉跄,而为了扶稳小乔,他的大手落到了她的背上。小乔感觉他的手掌热得厉害,还有些发颤。
“怎么回事啊?”在乘客们的骂骂咧咧中,一个穿着大碎花裙、烫头发的中年女人上了车。刚才就是她临时冲到站台外的大马路上不管不顾拦车,已经发车的司机才不得不急刹车的。
“下次来不及可以等下一辆。”司机看了她一眼,也只说了这样一句。
大碎花裙板着脸,从钱包里掏出5块钱,说:“找零。”
司机:“我们车上不找零。”
大碎花裙:“那我怎么办?”
“你可以用手机支付啊。”边上的乘客提醒。
大碎花裙:“不习惯用那玩意儿,不安全。”
司机:“那我就没办法了。”
大碎花裙:“你这是什么态度?要坑我钱吗?2块钱的车费你要我付5块!”
司机:“我什么都没说啊……”
大碎花裙作势要打司机:“我要投诉你!!!”
最后,还是前排的老大爷看不过去了,走过去帮女人掏了两块钱的车费。
车上这才消停了,笨重的公交车继续“咣当咣当”往前开。
“怎么了?”见怀里的小乔脸色发白,骆闻城不由问她。
小乔张了张口,半响才呐呐说了句:“中年女人……好可怕。”
骆闻城:“……”
小乔两只手紧紧揪住骆闻城的衣襟,双目迷茫,好似陷进了某种回忆里:“我们做空姐的,最害怕的就是变老了。我也有看见上了30岁还继续飞的,但是,到底比不上那些年轻小姑娘了,体检的时候更有可能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各方面素质不好而被刷下来。”
“空姐年纪大了,也可以转地勤工作。”骆闻城看着她说。
“是啊,公司里是还有不少其他岗位的中年女人,”说到这里,小乔却更焦虑了,“可我每次去找她们签字弄材料,她们要么态度很不耐烦,往往都是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就说我们这里不管这些你去找XX部门;要么态度强硬语气很凶,我没说几句她们就会无缘无故地生气、炸毛,根本没办法沟通。我在公司的小姐妹们都说这是人到中年内分泌失调……我好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的人,怎么办啊?呜呜呜……”
骆闻城犹豫了一下,终是抬手按上小乔的头,让她的脑袋枕上自己的胸口。他默了默,说:“中年女人也不全是这样的。”可这句话苍白而没有说服力,正陷在恐惧情绪里的小乔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