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回宿舍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连你老师都在帮你,天时地利人和,你居然不知道掌握,别说肢体接触了,你连个微信都没加!”
耳机里的声音咋咋呼呼,有点烦人。
车缓缓行驶在路上,楚谨行转头看向窗外,回忆着刚刚发生了一幕幕,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有。”
“有肢体接触。”
酒吧门口的路灯下,严迟暴躁踢石子的动作一顿,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肢体接触?亲了还是抱了?”
楚谨行把手举到眼前,“她让我摸了她的头。”
摸头杀,他是被杀到的那一个。
还抱了。
和想象中的一样,纪奕的腰很细,很软,他两手就能掐住。
楚谨行捻了捻手指,很快又松开,切断脑中旖旎的念头。
严迟听了想叹气,“啧,就摸个脑袋你就开心成这样,我们阿温真是清纯不做作!”
“你这还不如顾言妄那个老古板呢,人家姑娘都喝醉了,你除了摸摸头之外,就没套出点有用的消息?”
“有。”楚谨行划了划车窗玻璃,隔空划了个爱心,“她单身。”
而且,目前还没有喜欢的人。
“就这?”
“这个信息我随便抓住D大的一个学生都能知道,出息,除了这儿你就没套出点别的?”
“没有。”
楚谨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勾勾嘴角。
其实有,她非常喜欢自己这种脸,特别是眼睛。
可楚谨行并没有和严迟说,淡定地听严迟在电话那边干着急。
“苍天啊!”严迟恨铁不成钢地喊,“温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回楚家被那群老家伙给教傻了吗?”
“我连提前庆祝你脱单的仪式都完成了,结果你就这?”
“崽,爸爸现在对你很是失望。”
闻言,本来淡然的楚谨行眼神变了,冷声:“你叫我什么?”
听筒传出来的声音突然降了好几个度,严迟握着手机的手一抖:“爸爸!”
他向来能进能退,能屈能伸,活得很有弹性。
“……”
楚谨行沉默了。
严迟没个正经,继续吞云吐雾笑嘻嘻:“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先告诉我,我给你写份追妻可行性报告,我有经验……”
“唉,我艹!”
絮絮叨叨的声音以一声低骂结尾,严迟的声音顿住了。
而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和跑步时加重的呼吸声。
“居然有大男人欺负弱女子,先不和你说了,我去英雄救个美。”
楚谨行正想挂电话,就听那边又说:“我去!这弱女子有点彪悍,看来是不需要我救了,爸爸,我们还是继续聊你的小公主吧……”
楚谨行一脸冷漠,直接挂断了电话,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严迟倚着灯柱,一边看弱女子拳打脚踢的单方面殴打大男人,一边聊电话,聊得兴致正高时,猝不及防听到机械的嘟嘟声。
严迟:“……”
卧槽,无情。
严迟生气地又踢了颗石子,获得了一声惨叫。
他心上一惊,直觉自己闯祸了,抬眼看去,彪悍的弱女子躺到在地。
完蛋。
……
纪奕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头疼愈裂。
她昨晚也没做梦,但《阿楚姑娘》这首歌却在脑中唱了一整晚,现在耳朵还嗡嗡响。
睁眼,入目就是一张被无限放大的脸,和一双冒着绿光的、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纪奕被吓了一跳,抱着被子惊叫一声就往后退。
突然的剧烈动作让她一阵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长欢,你干嘛!”
许长欢摇摇头,从背后掏出根香蕉放在纪奕嘴边,一脸严肃:“采访一下,黑风衣是谁?”
纪奕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黑风衣?”
许长欢抬抬下巴,伸手指了指,说:“诺,就你昨晚说什么也不撒手,一直到现在还抱着不放的,黑风衣。”
纪奕顺着许长欢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被子里有一团黑色的影子。
怀里的布料摸起来很光滑,不是被子。
纪奕立刻拿出来抖开一看,是一件皱巴巴的黑色风衣。
“说吧,昨晚送你回来的黑风衣是谁?”
纪奕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坐起来努力想了想。
衣服上淡淡的薄荷冷香勾起回忆,画面一帧帧在眼前闪过,还自带语音播报:
“我怀疑他想偷我的防脱发配方……”
“我没男朋友……我也想谈恋爱。”
“你好香……”
“阿楚姑娘。”
“我能摸摸你吗……”
……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昨晚都说了什么?
纪奕在心中崩溃大喊,而后往后一倒,用风衣盖住脸。
藏在衣服下的脸红到不行,羞愤欲死,悲愤欲绝。
她期待着重新再睡一觉,然后一觉醒来,发现,那只是场恶梦,不是真的。
许长欢想扯开风衣,又怕扯坏,所以不敢用力,“奕奕,别给我装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奕缓了缓,往床里挪了挪,又轻轻将风衣往下拉露出眼睛,偏头看了许长欢一眼,快速道:“别问了,就怪鸭子醉人,辣味让人上头。”
说完,纪奕又把自己的脸藏进了衣服里。
许长欢觉得莫名其妙,她剥了香蕉咬了一大口,拍拍床沿,追问:“怎么又扯上鸭子了?黑风衣关鸭子什么事?”
纪奕很崩溃,蒙在衣服里的声音模糊不清,“黑风衣喂我吃了小煎鸭。”
许长欢:“?”
她满脑子问号,还想问,纪奕已经先发制人:“别问,再问我拿围巾去你床上上吊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