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我”,正走在两侧开满樱花的大道上,周遭都是龙套脸、穿着一样制服的同学,也不乏有人群扎堆交谈——吵死了。
遵循本能,“我”一边抬头一边伸长脖子,想要看清这条路的终点、即是学校的大门。
同时越是想要追寻终点,头也越发得疼痛,已经从一开始的针刺感到了现在仿佛有人拿着锤子在我头上猛烈打击……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有点模糊了,原本清晰的樱花大道也开始晃动……
我本来就是坐在地铁座椅上的,是有着支撑面的最旁边的位子。
咚!
咚!
铁锤落下的声音像是与一阵阵头疼合拍,耳鸣也开始了,脖子仿佛已经支撑不了整颗头颅,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头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起,身体也软软地靠在一旁,却不能控制。
不是吧……难道说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我甚至能感受到地铁到站停下来的惯性仿佛在拉扯我的灵魂,站台的语音播报传到耳边已经都快变成乱码。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诡异很恐怖吧?
社畜们看起来也没怎么被吓到,说得也是,日本就是这样的……说不定他们以为我喝醉了呢,我旁边的座位应该已经空出来了。
校服三人组是不是要下车了啊,吵闹的谈话声也越来越近。
我只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获得简单的信息。
女孩子像是发现了什么:“……看!快看!”
两个男生的话也穿插在其中:
“……不妙……”
“那个是……我们……”
“伊地知先生……”
话可真多呢。
我其实已经不太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了,总感觉已经过了几小时,又或是短短几秒钟。总之,这三人组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大了,像是离我越来越近,这样反而让我听到的单词也变得不可捕捉,终于是和聋了没什么差别。
神啊,如果我真的还能活着,我一定会去神社捐钱的,拜托——
已经……不能再……思考了……
“所以我说嘛,伏黑!就只是这么一下就可以啊!一下——诶?”
我突然就像是被救上岸的溺水者,浑身冷汗,大口大口地抢夺空气……空气?!
所有不适的症状都在此刻突然消失,被迫差点折断喉咙也好,仿佛是被人敲打的头痛也好,突然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猛烈的心跳和缩小的瞳孔还残存着我遗留的恐惧。
——但是。
面前的这个男生,浓绀色校服红色卫衣帽,是那三人组之一。
不知为何他迎面我半蹲下来,两只手在我头顶仿佛是握住了什么东西,但整个人却像是虚虚地做出怀抱动作,重点是,他的脸现在距离我的不过一个拳头那么近。
我喘了一口气,别过脸道:“那个,是不是太近了……”
喜欢——好喜欢。
这张脸简直是我的取向狙击,如果他再不离我远一点,我真害怕自己就这么堂而皇之亲上去。
会被押去警局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