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都?是温泉里的热气,阿瑶叫这些热气烘得脸颊通红,她往一?旁看看,厢房里的蜡烛也燃了?,兔子灯叫李淮修挂在了?温泉边上,男人不知道在厢房里做什么。
女孩抿了?抿唇,摸索着进了?池子。
温热到有些烫的池水涌在胸口,阿瑶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呼着气靠在池子旁。
阿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暖洋洋的,但是同?那种夏日的闷热不一?样,仿佛是被闷着出了?一?身的热汗,接着又泡了?个澡。
今天凉快得不像话?,阿瑶双手拢在胸前,叫着院子里的凉风吹着,觉得自己要睡着了?。
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腰,把阿瑶往上提了?提,带着水汽的手拍拍她的面颊,“醒醒。”
阿瑶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倚在了?男人的肩上。
李淮修很坦然地没穿上衣,肩膀宽厚线条流畅,上边挂着热气蒸出来的水珠,阿瑶能?看见他肩上刀口留下的伤疤。
阿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下巴搭在李淮修肩上,轻轻喘了?两下气,面上红得像染了?胭脂,起?伏的胸口贴着男人的胸膛。
李淮修低头看了?会,把女孩推远了?一?些。
男人胳膊肘撑在池子边上,手里拎着壶酒,突然仰了?仰头。
阿瑶看见他喉结滑了?滑,上面覆着一?层晶莹的薄汗。
池子里浮着个小托盘,阿瑶从上边拿了?个冰镇过的糕点吃,吃了?两个,又依到李淮修身边去。
阿瑶摸摸他的肩膀,挨挨他的手臂,语气期期艾艾的,“哥哥累不累。”
女孩的纱衣贴在身上,莹润的锁骨上泛着水汽,嫩白匀称的手臂在水里微微起?伏,李淮修只看到这,就移开了?目光。
男人喝了?口酒,语气平平,“不累。”
女孩突然亲亲他的肩膀上的伤疤,柔软湿热的气息,叫李淮修从肩膀麻到后脑,神经都?炸了?一?下。
他顿了?顿,把阿瑶抵远一?些。
阿瑶非要依过来,撩着水往男人身上洒,见李淮修喝酒,语气轻轻的,“好?喝吗?”
李淮修没说话?,低头喂她一?口,辣得阿瑶舌头发?麻,叫男人咬了?咬都?不觉得痛。
阿瑶酒量浅,一?口就有些半醉了?,伏在李淮修身上昏昏欲睡。
男人半搂着她,倚在温热的池壁上,一?下一?下地揉捏她的脊背,从脖子顺到尾椎,阿瑶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轻轻打了?个抖,半梦半醒间觉得怕是已经子时了?。
李淮修突然用水点点她的面颊,勾了?勾她的下巴,阿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他。
男人语气很平静,“你爱我吗?”
阿瑶一?下就清醒了?,但还懒洋洋地伏在男人肩上,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问,“爱你,我最爱哥哥。”
李淮修嗯了?一?声,语调没有起?伏,“你爱我什么?”
阿瑶仰着头看他,女孩一?半的发?丝湿漉漉的,额发?贴在面上,看着李淮修的眼神亮晶晶的。
阿瑶有些害羞,想了?想,摇摇头,面颊红红的,“我不知道,我该是什么都?爱的。”
她说得是实话?,李淮修垂着眸子看书,她就能?悄悄在一?边磨蹭一?天。
李淮修沉默了?一?会,垂着眼睛看着阿瑶,语气里没什么情绪,“你在意我是谁吗?”
阿瑶仰着头看他,目光像是沁了?水,女孩心里有些明白过来了?。
她抚了?抚李淮修的脸颊,声音很柔,“我不在意的,哥哥。”
“在我这里,哥哥这个身份是不会变的,哥哥永远是哥哥。”
李淮修垂着眸子看她一?会,用手背抚了?抚女孩白生生的脖颈,到莹润的两截锁骨,又挨了?挨她粉嫩的肩头。
阿瑶一?只手搭在他小臂上,抚着他手臂内侧浮起?的青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男人停住了?动作,转而?勾了?勾女孩薄薄的纱衣,阿瑶垂着头,面颊酡红,觉得热汗像眼泪一?样涌了?出来。
李淮修拨去了?她身上湿哒哒的衣裳,阿瑶忍不住上前一?步,把酡红的面颊贴在了?李淮修肩上。
湿热的身躯贴在一?起?,阿瑶知道李淮修有反应的。
可男人没有下一?步动作了?,他捏了?捏女孩薄薄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叫女孩摘了?他面上的面具。
阿瑶一?愣,仰头看着他。
李淮修的眼神平静,又似乎带着其他的情绪,安静地看着她。
阿瑶抿了?抿唇,细白的手指在他面上顿了?顿,轻轻取下他面上的半脸面具。
她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男人面上没什么表情,垂着眼睛,摸了?摸阿瑶红润的脸腮,阿瑶甚至没来得及有反应,就被男人抵在了?池壁上。
李淮修生得高大,肩背的线条流畅又漂亮,绷紧时有种极具力量的美感,但是丝毫不会夸张。
阿瑶像只小兔子一?样被抵住,她喘不过气来,口气含着男人湿热的唇舌,喉咙里的空气都?被挤压,肩背被带着薄茧的手揉捏得打颤,一?双细长白嫩的手臂勾在男人的肩背上。兔子灯笼的尾穗,叫风吹得扫在她面上。
男人吮了?吮她的舌尖,湿热的气息顺着下巴到莹润的脖颈,一?只手慢慢地顺着她的脊背,阿瑶朦胧间,突然觉得面上冰冰凉凉的。
月亮已经消失了?,天边拢着乌云,一?声炸雷初响,细密的雨珠落下来。
大旱七月,落雨了?。
·
汴州,夜里的暑气蒸得人头脑发?晕。
赵承润让人倒挂在树上,大脑因?为?充血,眼前有片刻的黑暗。
一?群异族人围坐在一?旁,低声用乞明语说着什么,嗡嗡地吵人的脑子,边说还边时不时往赵承润这边指指点点。
赵承润烦得不得了?,狠狠地往上够了?够腰,却叫自己在空中荡了?个半圆,少年重重地喘息一?会,大声骂了?句脏话?。
一?旁的乞明人都?转过来看他,一?个像是头头一?样的人说了?句什么,一?个面色严肃的老人就上前来。
老人看着年纪很大了?,穿着也干净整洁,在这群异族人里该是地位也不低的。
老人会讲一?些大元话?,但是语调很僵硬,“你是什么人?”
赵承润呸了?他一?下,抿着唇不说话?了?。
如今汴州同?乞明打得正欢,边界线上到处都?是巡逻的人,怎么会叫这十几个乞明人来了?大元境内。
要么是这些乞明人早早就潜伏在大元,要么,就是大元内里出了?奸细。
赵承润想到这狠狠地皱了?皱眉,他被捆了?手脚,只能?瞪了?瞪这个老人,“我是你老子!”
老人面上浮起?几分不悦,向一?旁的头头回话?去了?。
那头头是个看着有些病弱的青年,穿着华丽干净,叫一?群人隐隐围坐在中间,生得过分精致,只是一?双眼睛里冒着死气,叫人一?看就背后发?凉。
老人同?他说话?都?是跪在地上的。
少年抬起?眼皮子,看了?看赵承润,低声说了?句什么。
老人犹豫一?会,点头应了?。
队伍趁着夜色开始继续往前方推进,这群乞明人为?了?不正面撞上大元人,都?是坐的马车。
赵承润叫人放了?下来,被捆着手脚系在马车上,拖在队伍后方。
这群人这不知道是要去哪,地上都?是磨人的砂石,没走一?会赵承润衣衫上就都?是血。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赵承润一?侧胳膊已经血肉模糊了?。
那个老人又来问他一?遍,还问道:“你知不知道渝州在哪?”
赵承润已经有些中暑了?,唇瓣都?是干裂的,一?侧身子疼得失去了?知觉,整个人昏昏沉沉。
他顿了?顿,仰着脑袋,呸了?这异族人一?下,笑了?笑,“在你家祖坟。”
老人面色发?黑,弓着身子回到了?青年身边,青年想了?想,说了?些什么。
老人点点头,叫来一?个身材高壮的大汉,大汉提着长刀,慢慢靠近了?赵承润。
赵承润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少年抿了?抿唇,感到带着血腥味的刀锋几乎要割破自己的喉咙。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雷声。
与此同?时,一?支军队如同?天降奇兵,踏着乌云滚滚,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压来。马蹄的声音,比雷声还要震耳。
赵承润隐隐约约看见打头的镖旗将军,手里高高地支着一?面旗帜。
这是淮王的军队。
赵承润觉得自己昏死过去之前,有什么东西洒在了?唇上,他眯着眼睛抬头看,是许久未见的,一?滴一?滴的雨水。
·
京城里,夜半,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半边天,几乎吵醒了?一?半的人,几滴雨水落在青砖屋檐上,滴滴答答的。
不知从哪条小巷里传来一?声哭嚎,接着一?盏一?盏灯笼被点亮,京城里一?瞬间像是炸了?锅,嘈杂得宛若白日。
一?户小儿被惊醒,叫娘亲抱着出了?内室,看着雨水落在面上。
小孩直愣愣的,“这是什么?”
是细雨。
作者有话要说:下雨了,现在的局面就要失衡了,接下来就是婚礼~
李淮修是个很独的人,这个地方是他母亲去世的地方,他这一辈子估计只会这样带阿瑶来一次
而且这个宅子还是荒郊野外,这里有个伏笔,对应李淮修的疯批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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