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秋之后,唐氏的经济体系便如那挂在树梢上泛黄的树叶,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唐博劳的死给了这个?家族企业最后一击,外戚蠢蠢欲动,最先动手的两人?即令众人?惊讶又在意料之中。
那便是唐煜笙的左右手,霍氏兄弟。
曾经一起打下坚固的基础,为这商业帝国无私奉献添砖添瓦的两人?,果真?毫无怨言么?
事实胜于雄辩,昔日多么鞠躬尽瘁多么情?深似海,这反咬一口的行为便显得多么讽刺和?凄凉。
两人?不亏是唐煜笙的好兄弟,就连公司的核心资料也一把握在了手上。通过特殊名单,他们一点点收网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唐氏第一大股东,掌控了绝对话语权。
所以当唐煜笙找上门来的时候,盛瑜一点都不意外,门外男人?苍老疲惫失态的脸上窘迫羞愧的神色一览无遗。
他冷漠的敞开门,什么招待的话都没?说。
这样背信弃义的人?,不值得他尊重。
唐煜笙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奔着唐博劳的遗产来的。
当初唐博劳上任副总裁,手里头攥着百分之二?的股份,虽然数字很?小但这一点股份却能力压公司里百分之八十的股东。
越是庞大的集团,其股东所持用?的股份便越难集中。
所以当唐煜笙得知霍氏兄弟手里最少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时,心里猛的一沉。
现在他手里只有百分之八不到的股份,零零碎碎跟着他的老人?加在一起撑死了不到百分之十一,但如果他能拿到唐博劳的那一份,不说击垮霍氏兄弟这样的大话,暂时稳住大局还是可以的。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情?,盛父便冷着脸拒绝了。
那是困困的财产,即使他还小根本用?不了都是交给盛瑶保管,但大人?也没?有权利替孩子做决定。
哪怕唐煜笙是孩子的爷爷,也不行。
当即男人?的脸色难看的无以复加,盛瑜将人?送出去的时候,清楚的看见?唐煜笙发白?的鬓角,一向挺直的背彻底垮了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丝毫的感触,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之前霍氏兄弟找上门时,盛父仍就回绝,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盛瑜与陆权泽的生活进入了平稳期,两人?看似同居但两边的房子并没?有完全?空下来。
只不过从一开始的一人?居,发展到两个?地方都备齐了两人?的生活用?品。
他们心照不宣的暗揣着各自?的想?法,陷入了暂时看不清未来的甜蜜期。
盛瑜有时会烦恼两人?不温不火的状态,但他却不想?再?做第一个?开口复婚的人?。
带着一丝矫情?的想?法,他在等陆权泽的示意。
结果可想?而知,男人?会时常准备他爱吃的点心,会在早上给他温柔的亲吻,会在夜晚睡迷糊后依旧条件反射的替他盖好被子。
除了不求婚,一切都很?美好。
盛瑜有点泄气,暗自?给自?己定下最后的开奖日期,今年不求就让他滚蛋。
事实上,陆权泽早就提前一个?月陷入了忙碌的筹备期,为了给盛瑜一个?刻骨铭心的求婚,骚扰了不少朋友员工甚至婚庆公司。
可惜旁人?提的再?浪漫的点子,在陆权泽眼里都俗不可耐。
于是他不得不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办法。
一个?操作起来十分吃力的方法。
那天,盛瑜刚下班穿着薄薄的黑色大衣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陆权泽姗姗来迟。
他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
要知道男人?一向很?准时,甚至会为了不让他等太久而特意早到。
有猫腻。盛瑜暗暗的在内心嘀咕。
等他打开车门,坐到男人?身旁的时候,心微微发凉。
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淡淡的飘进了鼻腔内,檀香夹杂着强势冷冽的雪松,无一不在显示着这个?位置不久前被人?坐过。
陆权泽有一丝丝的紧张,笑着摸了摸他的手,问他冷不冷。
盛瑜摇摇头,将心底那点不安强压了下去。
下一刻便听男人?迫不及待的开口:“小瑜,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盛瑜诧异:“去哪,今天有什么活动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陆权泽笑的很?温柔,硬要凑过来亲亲他柔软的嘴唇。
弄的盛瑜心里软乎乎又气呼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华灯初上车子驶入车流,朝着东去,盛瑜抬眼望去便看到依畔河上如梦如幻的灯光连成?一片,湖水倒映着盛景,显得如此美轮美奂。
陆权泽将车子停稳,盛瑜有点迷糊的下了车,晚风一吹有点小寒,陆权泽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怎么会看不出来。
男人?走上前去替他扣好纽扣,将人?搂在怀里。
“我们……这是看夜景?”盛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