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到底是没想明白,却潜意识地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于是他给左甜心发了信息,把自己之前看到的告诉对方。
那边大概在忙碌,信息没有回复。
天上夜色逐渐转浓,如同滴落水中的墨,慢慢氤氲开,最后整片苍穹都染上了漆黑。
今天的左云楼装扮比往日更加细致一些,额前短发用发胶固定在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相对于女士来说,男士的装饰品其实很少,能体现品位的就那几样,袖扣胸针,以及腕表。
精心收拾过一番的左云楼比往日更俊美几分,清雅如水墨画,眉眼一如气质般清隽,鼻梁上一副银色半框眼镜恰到好处的斯文。
灯光下,男人仿佛是笼着清霜的峰峦,克制又高不可攀。
随便往那儿一站,硬是把旁边同样穿着高定的父亲衬得毫不起眼。
来宾中不乏有二十几岁的适婚年龄的世家子弟,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左云楼。
左云楼这张脸无疑是顶好的,首都星里喜欢他公子千金不是没有,但每人都非常理智。
或者说,家族让他们不得不理智。
一个快要死的人,哪怕有再大魅力又能怎么样。
他一死,他身后的势力肯定得倒,到时候日子怎么过?
爱情不能与享有足够优渥的生活相提并论。
只有面包才能管饱。
不得不说,何卿是个例外。
他有许多哥哥,哥哥也足够宠他,所以让他自个折腾。
这会儿,何卿看见左云楼,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水晶灯明亮富丽,长餐桌上放着样式精美的点心,以宝石打造的高脚杯垒成高塔。
灯光落下,经过漂亮宝石的一番折射,投射出绚丽的五彩缤纷。
对于那些,何卿都不在意。自打进场后,他眼里就只看到左云楼。
真好。
他云楼哥身边没有那个燕宁。
看吧,在星网上有点名气有什么用?
来这种场合是讲究身份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在左老爷子讲完一些场面话后,何卿便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礼服,端着一杯酒上前去了。
“云楼哥。”何卿喊道。
左云楼刚跟一位议员聊完,就看见何卿来了。
面容清俊的男人长腿迈开,往另一个方向去,根本不理会何卿。
以前左家奶奶与何家那位有交情,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左云楼确实愿意与何卿走得近些。
不过也仅此而已。
“云楼哥!”何卿在后面喊。
但那道修长的身影却没有停下来。
这是宴会场,每家光鲜的人都在看着,何卿也不是不要面子,犹豫了下,懊悔地没追上去。
“何三少。”
何卿听到有人喊他,扭过头,发现是一个不怎么脸熟的青年。
“你谁?”何卿心情不好,语气有些冲。
青年却一点都不在意,他走到何卿身边,跟他示意了下左云楼离开的方向。
“我有办法让左大少对你刮目相待。”青年如是说。
何卿第一反应是震惊,而不是方才那幕被看去的羞恼,他盯着面前这个好像见过、但又想不起名字的青年。
“何三少请你相信我,我知道有一种药剂......”青年靠近,在何卿耳边低语。
何卿瞳仁微微收紧了下,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青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只希望事成之后,何家能帮一帮我。”
听到这话,何卿心里的戒备放下了些。
有求于他最好,要是无缘无故来的,他还不一定信。
心里是这么想,但面上何卿并没有立马表态,“你是哪家的人?”
青年:“我是任奇文,任家的人。”
任家何卿知道,这个家族只能挨他这个圈子的边缘,家族里乱成一团遭。
父亲的不像父亲,母亲的不像母亲,兄弟也相互算计。
任家的年轻一辈很多,故而知道对方是任家的人后,何卿便没再问对方其他信息。
青年左右看看,见这时四周没什么人,继续压低了声时候,“何三少,你听说了前段时间钱家发生的那事吗?”
何卿眸子微微一动。
前段时间钱家出了一起丑闻,钱家大少跟二少的老婆睡了。
有人说二少老婆一直喜欢大少,暗地里对大少穷追猛打,终于感动了大少后两人暗度陈仓。
只是不料工作没做好,让人给发现。
也有人说其实是大少喜欢弟妻,早早就盯上了,趁自己弟弟没注意,挖了二少的墙角。
各种说法很多,让人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总之吃瓜群众觉得这幕戏很好看就对了。
任奇文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其实是大少早就窥视自己的弟媳,奈何弟媳对二少全心全意,根本不肯理他。于是钱家大少那浪荡子就在黑市里买了药,用了那药之后,啧啧,哪里还有什么不情愿......”
听到后面,何卿瞳仁微微收紧了一下,“什么药?”
“就是那种药。”任奇文暗示说。
这话说完,他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管黑红色的药剂。
小小一管,就手指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