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不想结婚,她又怎么舍得逼他。
“他没有难为你?”他看她,视线凝重。
邓离离站回原地,摇头:“没有,叔叔只是问问我的意见,没有难为我。”
“那你的意见是?”
“爸妈觉得我年纪还小,想再等两年。”
因为不想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到秦湛一个人身上,甚至不惜在他父亲面前撒了谎。
实际上,父母以及外婆恨不得她明天就能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秦湛淡淡的:“下次不要这样了,你直接说是我的责任就可以,他又不会把我怎么样。”
看样子不管责任由谁承担,不管这个问题谈论多久,都改变不了他不想结婚的事实。
她有些失望。
宋明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只剩二人站在病房的走廊里说话。
不远处的护士台后面站着几个年轻的护士,围在一起嘀嘀咕咕。
细听之下,才知道她们在讨论走廊里的这对情侣。
般配的要命,一个英俊,一个漂亮,造物主从来不公平,美人最后都配了美人。
眼看话题再谈下去,又是走上绝路。
逃避型人格邓离离不想自捅刀子,半路腰斩:“不说这个了,反正我和你站在一个战线上,你不用再愁眉苦脸了。”
他本来就生的一副冷峻相,让人觉得不好亲近,现在又皱起眉,更是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不是。”他舒展一下紧绷的表情,解释道:“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是齐叔叔要我帮他一个忙。”
“帮什么忙?很麻烦吗?”甚至比催婚更让他觉得困扰?
秦湛嗯了一声:“对我来说,非常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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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正业是本市招商局的一把手,与秦连昇因为项目往来,成为了好友。
二人不仅常年因为工作走动,私下也成为了莫逆之交,至此已经十余年。
秦连昇钦佩齐局长在一些商业规划上的准确眼光。
齐正业则非常欣赏秦总对妻子的重情重义。
两家交好,秦湛对待这位齐叔叔也是恭敬有加。
所以,这一次对方的委托,他尽管非常不情愿,但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齐正业请求他帮一位朋友做心理咨询。
秦湛:“齐叔叔,你知道,我的专业主要是做神经心理学的实验研究,做咨询并不是我的强项。”
“这个我知道,可是你在国外不是也拿了个什么咨询师的证么,叔叔相信你,你就是专业的。”
秦湛解释:“国外的证书现在国内已经不认可了,齐叔叔,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介绍其他有经验的咨询师给您的朋友。”
话还没说完,齐正业赶紧摆手:“不行不行!别人我不放心。”
尽管近两年大家逐渐开始关注心理健康问题,但是依旧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
它和感冒发烧不一样,似乎要和精神病划到一个范围内去。
秦湛会意,宽慰道:“咨询前都是要签保密协议的,不管您朋友有什么问题,出了咨询室的门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每个咨询师都有这样的职业操守。”
齐正业看他一眼,叹气道:“孩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放心的原因不是这个。”
才讲到这儿,还没来得及说具体的原因,邓离离就抬手打断了秦湛的话。
“打住,别说了,保密原则我也懂,再往后讲就不合适了。”
秦湛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他又不是本人,谈不上保密。”
邓离离摇头:“算了,不是我也不听了,我对挖掘别人的隐私没什么兴趣,而且看样子是很为难的事情,让你一个人为难吧,我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说完,人已经甩着马尾优哉游哉的往电梯走。
秦湛被她气笑,两三步追上来,将人搂在怀里,宠溺的捏她的脸:“小姑娘,你越来越不善解人意了,我还指望你帮我分担一下。”
“你把解决不了的烦恼分享给我,注定变成两人份的烦恼,划不来!”邓离离朝他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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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邓离离将来访者约到了学校的心理活动室。
她尽管嘴上说着不好奇别人的隐私,但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的八卦念头,自告奋勇来做助理。
这里平时是用来给大学生开展心理团体活动的,能容纳上百人同时活动,所以地方大而空旷。
最里面还有几间小型的心理治疗室,提供给来找老师咨询心理问题的大学生。
不过,出现在这里的学生少之又少,治疗室多数时间都是空空荡荡。
秦湛选了一间位于最中间的房间,门对面是一扇窗,朝向的是学校绿茵茵的足球场,外面罩着一层纱帘。
两个暗红色的沙发对面而坐,灯光是暖黄色的,室内一派温馨的氛围。
今日的秦教授换下白大褂,穿了一件休闲衬衫,将凌厉的视线也挡在了一副金丝镜框后面。
来访者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二人提前十分钟到了活动室做准备。
秦湛直接进了治疗室,邓离离则留在门口等人。
两点五十七分,手机上的数字刚刚从六跳到七,一个穿深蓝色套装裙的女人就出现在了门口。
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保养的不错,打扮却有些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