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像是老板的生日……
李言津开车离开公司,半路路过一家花店。
老板娘是个长相风情的女人,瞥见李言津进来,笑着问:“小姐要买什?么?花?”
李言津环视了圈,老板娘见她气质不凡,忙笑着说:“今天刚到的一批红玫瑰,品相非常好。”
“这个吧,要十?一朵,包装一下?。”李言津抬手指了指玫瑰旁边的粉白芍药花说。
老板娘笑着说:“好。”
包装好,老板娘将花束递过去,笑道:“其?实倒很少?有人知道,芍药的花语也是爱情。玫瑰是浓烈,芍药是情有独钟。”
李言津唇角轻勾,没有说什?么?,只付了钱,离开。
其?实只不过是姜念喜欢芍药。
李言津回到家,姜念正好刚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
她站在二楼,忽然瞥见楼下?回来的李言津,见她手里捧着一束花,愣了下?,轻声?说:“你回来了。”
李言津抬头,看见她头发湿漉,大约是洗了挺久,脸颊上泛着红晕。
“嗯,今天公司没什?么?事。”
姜念哦了一声?,瞥着她怀里的花束,漫不经心说:“别?人送了花么??”
李言津轻愣,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芍药,她支吾了下?,说:“是……”
她大概连自?己最喜欢芍药的这件事也全都忘了。
姜念神色愣怔,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她转身回了房间,说:“我看剧本去了。”
李言津再抬头,人已经不在楼梯上了。
她愣怔站在那里,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来,她恍惚半晌忽然无声?勾起唇角笑了下?。转身将怀里的花束摆在客厅里,又将桌上的红酒倒进了醒酒器里。
卧室房门紧闭,里面传来阵阵台词的声?音。
这是她第一回拍戏,所以格外认真,剧本的台词看了又看,不仅连自?己的台词记住了,连和她拍对?手戏的演员的台词也全都记得烂熟。
新演员第一次入行?都是这样永远充满活力,李言津想起自?己当年也是如此,可以为了一场戏的氛围,独自?爬上高?楼边缘,淋着雨寻找绝望的心境。
轻轻推开门,李言津瞥见姜念站在阳台上,背朝着她。
李言津走过去,轻轻说:“你这样光记没有用。”
姜念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身来看她。
李言津走到她身旁,伸手拿起她手里的剧本,低头翻了翻。
笔记做的很认真,自?己的每句台词都用记号笔标了出来,旁边还有很多批注,写上了自?己的心得。
李言津淡声?说:“台词只是最基本的要素,一场戏里,除去一些专业上的表演技巧外,其?实只需要记住一条,将自?己带入环境,带入角色,让自?己变成真正的罗周周。如果你是罗周周,在什?么?样的情况,会有什?么?样的情绪、表情,会说什?么?样的话?,让观众能?感同身受她的处境,就已经成功一大半了。能?不能?让观众共情,是一个角色成功与否的重?要评判标准。”
姜念静静听着李言津说了这么?一大堆,脑子里似乎有一处忽然通了的感觉。
她倒忘了,李言津除了是时光的总裁外,她过去也是演员,还是大名鼎鼎的影后。
怎么?演戏,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非专业演员,大部分都太?过看重?台词的重?要。其?实不论是不是专业演员,只要将角色塑造的真实,其?他的特性基本都是人设给?予的,除去这一点来看,你只要记住,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罗周周,她爱周年爱到疯狂,爱到丧失理智,爱到不惜一切代价。”李言津拿过她手里的笔,在她的剧本上做记号,一边说,“现在我们来对?这段绑架的戏,这里没有台词。我就是周年,你是罗周周,在危急关头,周年毅然决然选择了女主角,决定牺牲罗周周,你应该要怎么?演?”
李言津真的是演员,低眉再抬头的瞬间,眼睛里立刻蓄满优柔寡断和难以抉择的挣扎,眼眶红得滴血,她绝望地说:“周周,对?不起……”
姜念瞥见她的眼神,一颗心忽然惊颤了下?。
那个场景,早就在姜念的心里预演无数次,她想起罗周周被绑架时的处境。
她绝望地坐在那里,嘴巴被胶带纸绑住,浑身动弹不了,只有一双眼睛能?传达她内心里的恐惧与绝望。
这个她曾不顾一切也要爱的人,在危急关头,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她的生命。
她年少?时的那场爱情,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笑话?。
有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姜念没有嚎啕大哭,那一刻忽然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一样,她眼眶里聚满泪水,却是笑着的。
那眼泪从眼角斜出来,她像看笑话?一样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从起初的挣扎,到难以置信,再到死心绝望,再无生意。
剧情这里,是歹徒给?她注射了药品。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嘴角弯起来,坦然面对?着属于她的结局。
李言津看着姜念闭上眼睛,整个人坐在那里,浑身充斥着死了一般的寂静与安详,没有恨,没有爱,比起这些,死亡也无所谓计较。
李言津轻轻抬手,拇指轻抹去她脸庞的眼泪,轻轻地,慢慢地。
姜念睁开眼睛,隔着迷蒙的泪眼,看眼前的人。
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身影来,她隐约想起一些事情,可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庞。
越奋力去想,那个身影就离她更远。
她觉得心如刀绞,猛地闭上眼睛,紧紧皱起眉头,眼泪夺眶而出,她带着颤声?,急急开口:“李言津,我觉得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