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表情沉稳,动作不疾不徐,不由让他的心也安定了几分。看她施为之下,萧逸衡不由奇道:“看来老板娘已把内子的情况摸了个通透?”
蓝烟两指搭在人腕上良久,才轻声道:“通透不敢当,只是客官每日煎药,我便拿些药渣研究罢了。这些药物虽然珍贵无比,也确实吊住了尊夫人的一线生机,只是……”
她话音一转,萧逸衡不由紧张起来了,顺着她的话头问道:“只是如何?”蓝烟叹了一口气,复道:“只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罢了。
前些日子那些大夫,不乏有名气,有本事的,可尊夫人并不只是因为体弱,所以发生什么突然晕倒吧?尊夫人体质确实不太好,身体里面大大小小,旧伤暗伤没断。还有两三次受了重伤的痕迹,唔,伤到了心肺和脑部。”
蓝烟越说,萧逸衡的脸色就愈发苍白起来,最后只轻声道:“好吧,算我害了她。但更多的,恕我不能透漏了。若是你愿意医治,我十分感激,若是不愿意,在下也不强求什么。”
蓝烟专心地点起了一盏灯火,在火中炙烤自己发亮的银针,十分自然地接口道:“你不愿意说,妾身自然不强求。妾身只是学过一点医术,不愿意看尊夫人如此罢了。”
她边说,边手脚麻利地点上了一小碟香,鼓着腮帮子吹了一口才道:“有劳你退去她衣衫,再抹一些这个药水上去。
她在榻上躺了许久,不适合过于激烈的手段,得慢慢来。”萧逸衡心一横,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依言照做,苏结夏柔顺无比,长睫紧闭,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蓝烟神色肃然,在各大穴道下针,苏结夏虽未醒,神色却逐渐痛苦起来。
及至扎下第七针,苏结夏的身体突然痉挛着抖动了一下,依稀吐出两个字来,正是萧郎。萧逸衡又惊又喜,正要回应,苏结夏却轻哼了一声,再也没有其它动静了。
他心急如焚,正要问蓝烟怎么回事。蓝烟摇了摇头,只说了两个字“安静”,满头都是冷汗,手却非常稳,慢慢地把针一根一根拔出来。
替苏结夏穿好衣服,盖上被褥,蓝烟打了个手势,示意萧逸衡过来商谈。萧逸衡心乱如麻,说话也不由比平时快了许多,简直像连珠炮一样,又急又快道:“夏儿她到底病情如何,还请蓝烟姑娘明说。”
蓝烟叹了一口气道:“对不住了,公子,我原以为自己可以救回尊夫人,没想到实在是资质有限,能让她短暂清醒发声,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萧逸衡两道长眉拧成了痛苦的结,却仍是按住心焦礼貌道:“这般,已是比大多数大夫都要高明了,老板娘放心,在下并非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只是可有他法?无论多么困难,我都愿意一试。”蓝烟心道一声上钩了,面上正色道:“我虽是学艺不精,却还有一位师父,妙手回春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