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片雾气,谢木好像听见什么歌声……那是女子于深夜,轻轻哼唱的歌。
“啦啦啦……啦啦啦……”
听着这歌声,谢木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恍惚。
好像……真的好像啊……
和他妻子年轻时的歌声模样……
虽然他的妻子也才三十多岁,并未老去,可是结婚多年,早就没有年轻时的青春灵动了……
在窗边站了会,谢木忽地转身,循着那声音,步步外去。
他的眼流『露』出怀念,好像要追寻往的青春。
歌声飘扬于耳边,就在谢木即将推开房门,彻底出去的时候——
邓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瞥见门口的身影,睡眼惺忪地开口:“你要去哪?”
谢木停住脚步。
几秒就,他再度转身体,眼底片清醒。
“对啊……我要去哪里?”
——
不知为什么,路栀做了场梦。
梦是无数道混『乱』的人影,如同镜子破碎后映出的残像重重层叠,折『射』出或狭长或低矮的扭曲姿态,水泄不通地将他包围。
他身陷重影地狱,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大脑剧痛,仿佛万千虫蚁噬咬,浑身战栗,甚至无法言语。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道老迈的声音在他耳边嘶吼,裹挟着怒火,拖出尖锐的尾音。
【我的梦想,我的切……】
【摔下去吧……给我摔下去吧!!】
混『乱』扭曲的重重人影齐齐扑了他,他瞬间失重,如同失去羽翼的飞鸟,从高处猛地坠——
路栀猝然睁开双眼。
他从噩梦惊醒了。
“学长?”
深夜的房间黑暗无光,黎零低微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随即,轻轻搂住路栀。
“做噩梦了吗?”
“……”
路栀没有话。
梦的恐惧尚未散去,他的后背已冷汗打湿。
黎零抬手,没有温度的掌覆住路栀眉眼,直到学长紧绷的身体在自己怀逐渐放松下来,才松开手,又轻轻贴上他冰凉的额角,缓慢地蹭了蹭。
“学长别怕,只是梦已。”黎零低声道,“我在这里呢。”
尽管屋内很黑,但路栀还是能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手,轻轻回抱住这只冰凉凉的大鬼。
虽然冰凉凉的,却让路栀感到安。
黎零拉了拉子,将自己学长完全抱到怀:“学长梦到了什么?”
“没什么,”路栀已经缓了来,摇摇头,“只是无意义的噩梦。”
黎零“哦”了声,又贴贴路栀脸庞:“我知道了,肯定没有梦到我。”
路栀看他。
黎零十分自信地道:“要是梦到了我,肯定是场甜甜的梦,学长梦着梦着还会笑出声的那种!”
路栀:“……噗。”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要是梦到你,估计不是什么梦。”
“梦里的你肯定会直追着我要糖,然后委屈巴巴地和我长蛀牙了,又要我亲你。”
“……”黎零莫名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小小声道,“才不会呢。”
“我现在就要学长亲亲!”
路栀微微默。
然后熟练地把自己往子里钻。
黎零也很熟练地从子里刨出只身娇体弱的学长,又抱到自己怀里。
“学长,睡吧,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呢。”
完,他就飞快地亲了路栀口。
路栀看他。
黎零眉眼弯弯,像只偷吃糖的狐狸。
路栀『摸』『摸』黎零脑袋,眼浮现点笑意,窝在这只大鬼的臂弯间,很快又沉沉睡去了。
这次,他又做了梦,但不是噩梦。
梦里,他遇到只小黎零闷着脸坐在他旁边,声不吭。
路栀自己也是小小的,用小手『摸』『摸』小黎零的脑袋:“你怎么啦,好像很不开的样子?”
小黎零闷闷不乐,没有回答。
小路栀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递到小黎零手里:“给你我最喜欢吃的糖,吃了就会情好啦。”
小黎零更闷闷不乐了:“我不能吃糖。”
小路栀:“为什么呀?”
小黎零垮着张脸:“我因为吃糖长了好多蛀牙,现在牙齿都掉光了。”
然后张嘴,小小的嘴巴里果然没有牙齿。
颗都没有。
路栀:“……”
路栀笑醒了。
黎零低头,有点好奇:“学长梦到了什么?”
且怎么没睡会又醒了?
路栀笑得不出话,了会才揪了揪黎零衣袖:“张嘴,给我看看你的牙。”
黎零虽然奇怪,但还是乖乖张嘴:“啊。”
路栀看着他的牙齿,松了口气:“太好了,还没掉光。”
然后又躺回去了。
黎零:“……?”
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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