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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75(2 / 2)


薄司寒越过?他?肩头瞥见躲在余夏身后的阿索那,凭借多年喜怒不形于色顺利压下愕然,唇角微勾,朝后退了一步,一字一顿道:“你们,一家是蛇妖。”

程道衍:“!!!”

余夏:“!!!”

阿索那:“???”

“怎么回事?”余夏凑过?去低声问程道衍,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

程道衍笑道:“没事没事,一次失误而已,我又不是程斯年。”

然后,他?又伸出手指朝薄司寒袭去,两人交手数十招后,程道衍顺利将薄司寒制服摁在地上,手指抵在他额头上:“来吧,忘记今天的事情!”

谁料,薄司寒挣扎着,低吼道:“放肆!”

如此试了三次后,程道衍抽了抽嘴角,生无可恋望着余夏道:“完了,我也没法掐掉他?的记忆了。”

“你们这群蛇精!”薄司寒眼角带着薄薄的鄙夷,冷哼了声:“小心我派人炸掉你们的老巢!”

程道衍懒得听他闹腾,一手劈在他肩膀上,薄司寒重新晕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余夏皱眉问,顺带瞥了眼四周晕倒的人。

如果没阻止,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死。

程道衍沉吟了下:“用造物之书。”

“?”余夏眼神躲闪了下。

“别装,我知道那书在你哪儿。”程道衍不客气道,脱掉身上沾上唾液的外衫扔掉,拉着阿索那叫上余夏道:“走吧。”

余夏跟了上去。

等余夏回家拿到造物之书,根据程道衍的指示在书上写上了一段话:

‘2020年6月21日12时12分,整座城市的人做了个噩梦,梦里一只巨蛇摧毁城池,一觉醒来后,一切恢复如初,所有事情重新恢复秩序。’

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12时12分,窗外的世界在那瞬间褪掉满目疮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街道上的人们悉数消失,重新在回到原来的位置。

就连躺在顶楼上浑身黏糊糊的薄司寒都重新回到书房趴在书桌上,昏昏沉沉醒了过?来,嗅了嗅身上干净的衣物,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一切,重新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那缺失的三个小时,都被默认做了漫长的梦。

“可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笔,为什么也有这种?效用?”余夏蹙眉问。

程道衍啜了口茶,轻笑道:“造物之书和命运之笔合在一起才能彻底发挥作用,如果单独使用,就会出现一些负面的东西,但?比起摧毁掉一座城池,已经算不错了。”

“你是说,有副作用?”

“不错。”

“那副作用是什么?”

程道衍沉吟了下,将?茶杯搁在茶几上,揉了揉正在啃小蛋糕的阿索那的头发,望了眼余夏道:“天机不可泄露。”

余夏只当他?故弄玄虚。

其实,她很想问天道:既然他是这个世界的工程师,那修复世界对于他?来说应该并不算难,何必用造物之书,引发副作用呢?

几人用完午餐后,余夏带着阿索那回了学校。

程道衍踱着步走在街道上慢悠悠回家,他?望着头顶路灯,想象着变换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但?盯了整整三分钟,那路灯都没任何变化。

然后,他?拿出手机搜索“程道衍”三个字,搜索结果竟高?达1251条,“这么多?”

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对他?进?行某种?警告,他?试图抹掉关于程道衍的所有痕迹,再次搜索“程道衍”时,词条结果达到1285条。

“看来,是跑不掉了。”他?伸了个懒腰,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算啦,反正也活得够久了。”

*

放学后,赵翩翩苍白着脸走在路上,望着脚下的青石板有些出神,就连被路过?的人撞到肩膀也没丝毫察觉。

跟其余被抹掉记忆的人不同,她清晰记得梦里一切,阿索那的召唤让她挣脱了记忆的束缚,清晰知晓关于自身的一切,甚至在学校顶楼上肉眼瞧见整座城池变化。

最糟糕得是:她感应不到门。

一辆车出现在她右手边,车窗渐渐摇下露出里面俊美冷冽,又充满攻击性长相的男人。

“需要帮助么?”他?望向她时,笑意渐浓。

赵翩翩停下脚步,那辆车也停了下来,她捏着书包袋子望向男人,娇俏柔和?的脸上此刻似覆上一层寒霜道:“不需要。”

“我认为,”傅乘唇角含着邪魅的笑,歪着头道:“我们是朋友。”

赵翩翩冷笑。

“你得感谢我啊,毕竟如果没有我,你就无法离开那扇门,”傅乘笑意更浓:“如果不是我,周晨就不会死而复生跟你结婚,幸福生活好几年。”

那些被掩埋的过?去,一点点被揭开。

赵翩翩半垂着眼,别过眼道:“你想我做什么?”

“帮我把造物之书偷回来,”傅乘拖着下巴,笑意有些神?经质道:“我知道,那本书在她手里。”

“这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你为什么离开那扇门,不就是因为它禁锢着你,让你生生世世都不得不待在一个地方。程斯年在你没记忆的时候逼着你做预备先知让你守门,还是禁锢你啊。如果你站在我这边,我可以保你生生世世自由。”

赵翩翩抿唇不语。

“你要的自由,程斯年给?不了你,但?我可以。”

“我得想想。”赵翩翩踩着青石板朝前?走,心底一点点变得沉甸甸的。

傅乘拄着下巴,玩味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轻笑了声。

“大人,她真的会答应么?”坐在旁边的夏之荷皱眉。

“为了自由,她能背叛神?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傅乘眼角闪过一丝精光,“更何况,还有周晨。”

赵翩翩走在路上,被冷风一吹,神?思静了静,望向逐渐升腾起的灯红酒绿,背后有人急急喊了她一声。

她停下脚步,转头就见周晨提着书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朝她跑来,及至她跟前?气喘吁吁道:“你走那么快干嘛?”

上次周晨请(16)班吃雪糕,后来他没买之后,赵翩翩馋得慌,就约好带路去买雪糕。

今天,是约定好的时间。

赵翩翩沉默了一下,安静的望着他?唤了一声:“周晨。”

一股酸涩渐渐在心底升腾,她不知怎的脚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拥住了鲜活的少年,眼泪一点点滚落下来。

周晨愣了下,僵着身子呼吸一下子停顿了,他?不知该抱她还是该拍拍她的肩膀。

最后,他?跟机器人似的抱住少女,心脏砰砰直跳。

“怎、怎么了?我就来迟了一会儿……”

赵翩翩曾想,自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她亟待享受自由,而不是被锁链拴着,为守着一扇门耗尽岁月。

欲念一生,便一发不可收拾。

懵懂些时,她不识情爱,甚至会被周晨的满腔爱恋给?吓跑。

念大学时,在同一个城市,南北两处的学校,他?周末会坐两个小时来她的学校看她,会偷偷给她塞零食,暗暗撵走欺负她的人,因为她跟男生走得近点就吃醋。

可是,她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呢?

好像是因为他喝醉酒抱着她说:“赵翩翩,你如果不喜欢我,我就再也不来找你了。我要是再来找你,你就骂我。”

那时,她不知怎的懵懂着问:“为什么?”

“因为太喜欢你,又不想你太困扰,哎呀哎呀!反正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我撵走,一次撵不走,就撵两次。”周晨倒在她肩膀上咕哝着睡着了。

赵翩翩那晚望着躺在酒店里睡得香甜的年轻人,脑子里乱糟糟想了一夜,福至心灵般想明白“喜欢”这件事。

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毕业,同居,吵闹,和?好……她跟他?在一起,几乎经历过?所有美好的事情,但?周晨却在25岁即将结婚那年,死于急性心脏病。

傅乘就是那时候找上她的,他?拿出那页从造物之书上私下的备用纸张,说:“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你手上的那把剑。”

每个先知,都会被馈赠一把审判之剑。

程斯年有,她也有。

赵翩翩知道有一万个理由不能给他?,可复活周晨这个理由就足以让她缴械投降,自由不再是她的软肋渴求,但?周晨是。

所以,她交出了那把剑,换周晨活下去的机会。

那页纸上写着一行字:

‘周晨死而复生,跟赵翩翩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

但?是,活下来的周晨不能再见阳光,体温冰冷,就像是吸血鬼一般蔓延着生命,只有在夜间才能行动自如。而他?们搬到了郊外,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可是,他?渐渐不再是那个肆意飞扬的少年,变得暴躁易怒,温柔的眼神被冷漠代替,孤独寂寞一点点侵蚀着他?。

后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周晨亲吻了她的额头,一步步走入阳光下,张开手臂笑着奔跑在树林里,在阳光炽烈的照耀下,他?化作了一团火焰。

他?说:“翩翩,我爱你啊,所以我不能对你那么残忍。”

他?说:“替我活下去,替我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她拿着造物之书那页纸,望着“幸福快乐”四个字觉得讽刺极了,她知道她可以写十几行字让周晨再活下去,可是那是在折磨他,一点点磨掉他?的世界。

没多久,这个世界重启,她丧失掉所有记忆回到了高?二?这年。

赵翩翩抽回神?思,抬眼望了望满脸尴尬耳根红红的周晨,松手揩了揩眼泪,破涕为笑:“我们去吃雪糕吧。”

“你没事吧?”周晨抓了抓头发,低头担心凑近问。

“我挺好的。”赵翩翩露出笑容,拉着他?的手朝前?面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催促道:“快点快点,再不快点就没了!”

“啊,哦。”周晨不明所以,迷迷糊糊跟了上去。

*

程家。

“现在唯一的办法,重铸审判之剑,”程道衍吃着小蛋糕,笑眯眯望着坐在对面的程斯年、阿索那,一点不紧张道:“我这里有材料,至于多久铸好,能不能铸好,我心底可没底。”

将?身体盘成一坨的塞拉鄙夷睨了他?一眼:“能就能,不能就不能,费什么话!”

程道衍耸了耸肩。

“多久能铸好?”程斯年蹙眉问。

程道衍竖起三根手指。

“三天?”阿索那笑眯眯道:“好快啊!”

程道衍摇头。

“三周?”程斯年抿唇,算了算时间,“应该可以。”

“三个月!”程道衍翻了个白眼,搁下蛋糕站起身来道:“那是一把神?器,神?器!你以为这么容易铸得么?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得了得了,你们这几个月先歇着。”

塞拉摇了摇尾巴,优哉游哉道:“希望这三个月,谢焱别再搞事才是。”

敲定了铸剑事宜,程道衍走过去哥两好般揽过程斯年的肩膀道:“通往虚的门消失了,你得赶紧想办法把封条找回来。”

“你的折扇不能挡住虚灵么?”程斯年蹙眉问。

“我也想啊,”程道衍叹了口气,跟他?交个底:“但?那把扇子,迟早会失去效力,能顶两个月就不错了,如果你还不能劝封条回来,那到时候虚灵多了,娜娜有没有虚灵使帮忙,她没办法对付那么多虚灵。最后,这个世界被侵占,谢焱破坏掉大半的规则,杀了你我,这世界,基本就完蛋了。”

程斯年点头:“我知道了。”

“你只是不明白,你明明知道赵翩翩是封条,为什么不将?她抓回来?”

“……”程斯年顿了下,望着他?缓缓道:“因为她跟我一样,都是囚徒。”

*

晚上回家时,余夏查了查余秋秋给?的那张卡,卡里顶天了就一百万,这倒让她有些犯难。

因着斜阳娱乐收购,估值三千万,三人商量由薄司寒占一半,剩下秦孑和?余夏各自750万入股,她手里这一百万显然不够看,她想了想将之前?余秋秋示好送的首饰悉数送去拍卖会卖掉。

周六时,拍卖会那边果然将首饰卖掉,扣掉手续费等等,给?余夏银行卡打款一千万。

钱的事情一解决,就迎来文化祭,全校都陷入了忙碌之中,而余夏拿到节目顺序表时恰好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余秋秋。

参加表演的女孩子们在后台化好妆,探头探脑朝舞台看,礼堂里坐满了人,有不少摄像机“咔咔咔”朝舞台上拍摄着。

余夏站在隐蔽角落里望着细细朝礼堂望去,待目光触及前排的傅乘时,眼底闪过几分疑惑:“不是他?”

今晨,赵翩翩在校门口给进?校的男女老少都盖了印章。

按理?说,如果是虚灵,傅乘身上会出现异状。那天被阿索那唤醒意识后,她的记忆彻底恢复,很清楚薄司寒根本不可能是谢焱。

那谢焱,就只可能是傅乘。

环顾四周,找了半晌没找到赵翩翩,她索性跑到校门口找人拿印章,周晨在门口一脸茫然道:“她说有事,回教室了。”

余夏蹬蹬瞪跑上了教学楼,一进?(16)班就见赵翩翩站在余夏课桌前?手里正拿着造物之书,望见她时被吓了一跳,呼吸紧蹙了下。

“你……”余夏知晓她是封条,此刻神色复杂望着她,“你要拿书?”

不得不说,如果换了别的时候,她或许不会怀疑赵翩翩偷造物之书,可现在不同。

为什么说“拿”,因为从一开始这本书就是赵翩翩的。

“把上次没给?你的书签给?你。”赵翩翩褪去眼角眉梢的单纯,将?书塞给?她道:“我走了。”

余夏拿着书,垂眸疑惑望着造物之书里凸出的一张书签,又望了望离开教室的赵翩翩。

总觉得,她的背影,有点薄削。

好像,带着一种?决然。

余夏抽出上面的书签,觑见上面的几行字,

世界法则:

1.假使《豪门宠爱》世界有入侵者进?入,先知即审判者将?被唤醒。

2.假使一代先知遇难,将?会于世界中挑选新任先知,承担维护世界的责任。”

先知:通晓世界进?程,以维护世界支柱为己任,需辅助最强支柱完成清扫入侵者任务。

入侵者:1.不属于《豪门宠爱》世界的人物,来自于异世界,强行抢占《豪门宠爱》人物躯体;

2.被《豪门宠爱》人物所召唤者,若做出侵害世界扭曲剧情线的事情,可由被召唤者转化为入侵者;

3.异世界身穿闯入者,若做出侵害世界扭曲剧情线的事情,可由闯入者转化为入侵者。

余夏视线落在“召唤者”三个字上,脑子里最后的死结被打开。

如果她猜的不错,现在几乎能100%确定:她嫁给?的薄司寒,实际上是被死在爆炸案中的薄司寒硬生生从虚里召唤来的程斯年。

否则,又怎么解释薄司寒家的衣柜,有一扇从虚同往世界的门?

那时的薄司寒,已经是程斯年了。

而塞拉说,他?不愿意她继续受苦。那么应该是程斯年抛弃了先知的原则,成为了被召唤者,占据了薄司寒的身体跟她结婚。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被他?小心呵护着,宠爱着,甚至他就像是她的另一双眼睛。

只是,她始终不明白他愿意拥抱她,亲吻她的额头,却始终不愿意跟她更近一步。现在想想,是因为他被扯入虚中,身上带着虚灵的特质,根本无法再跟她更亲密了。

随着她被毁容,耳边总能听到些流言蜚语,这让她精神紧绷,加上江宴、秦孑和?严肃来薄家,余秋秋挑拨,让她以为薄司寒根本不喜欢她,为的只是报复江宴,将?她攥在手里,跟傅乘谈条件。

余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稀里糊涂扯到傅乘,就挺莫名其妙。

后来,余秋秋又说,她的存在碍着薄司寒的前?途,迟早会想办法做掉她。就算不是薄司寒,也是薄家其他人。

渐渐的,余夏不得不重新思虑起关于他?们这段关系。渐渐怀疑薄司寒对她的感情,就连每一个拥抱都觉得他?敷衍,亲吻额头时,余夏只觉心脏会有一种?刺痛。

自卑,让她逐渐恐惧着。

她不断在问自己:薄司寒,真的爱她么?

答案,变得不确定起来。

在她离开薄家那晚,发生了件事情。她的卧室里躺着薄家的一位叔伯,被女佣发现时已经断了气,据说血液弥漫遍地,而她手里还拿着凶器。

薄司寒回来时,余夏尽量冷静解释,但?他?根本没给?她任何机会就让女佣将?她带回了卧室。

之后的事情,她都是听余秋秋说的:薄司寒料理?完叔伯的后事,即将将?她以杀人罪告上法庭,大义灭亲。

余夏几乎是被余秋秋连夜带着逃跑的。

余秋秋几乎是迫不及待将?她拉着离开薄家,她说这场官司她一点胜算都没有,就连薄司寒都不相信她,上法庭蹲在监狱被凌虐致死么?

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在山间那座屋子里,她还在想好好睡一觉,站在法庭上堂堂正正迎接狂风骤雨,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司法机关。但?她不知道,余秋秋一把火彻底绝了她的后路。

那么真相,又是如何呢?

余夏眼眶红了红,将?书签夹回造物之书,提着书包朝礼堂跑去。

假使,程斯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重启世界,那他又怎么可能不问缘由就将?她送上法庭?女佣们来时劝慰她说“先生忙,真的抽不开身”,她却以为他是不想见她了,是再也不相信她了。

可是,不是那样的。

他?,根本就没亲口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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