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着腰,额头隐隐渗汗,缓缓踹了口气。
“砰——”
脑子闪过剧烈的疼痛,耳边嗡嗡嗡作响,额头上有粘腻的血液流淌下来。
他疑惑的望了一眼,转头就见拿着死对头拿着钢管,一脸不耐烦道:“装什么装,还不是个傻逼!”
“你、”江宴甩了甩昏昏沉沉脑子,冷笑:“你、才是、傻!逼!”
死对头拿钢管朝江宴胸口一捅,丢了烟头,眯着眼睛舒服的吐了口烟圈得意道:“傻逼说谁呢?”
江宴直挺挺站着,拽住他的钢管,“说你!你个脑残!”
“MD!”死对头一脚不客气揣在江宴胸口。
与此同时,江宴同时出脚,双方同时被揣得朝后退去。
“哟,哥,你们还挺心有灵犀的啊。”
门口传来揶揄的声音,富含几分笑意。
江宴朝门口望去,就见严肃不知何时靠在门扉上,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冲他招了招手笑道:“hi!好巧啊,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江宴脸色冷了几分,缓缓在心底骂了一句“艹”。
这小混蛋,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谁?”死对头捂着胸口揉了揉,瞧见门口斯斯文文的小男生微微蹙眉。
可见他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到似的,反倒没多少忌惮了。
严肃乖巧的笑了笑,指了指江宴道:“哦,我啊,是江宴的弟弟,虽然打架打不赢你,长得也没你帅……”
江宴越听脸越黑:缺教育!绝对是缺教育!他还没打完架能叫打不赢,别随便侮辱他的人格!
“啧啧。”死对头从地上摸索了一根钢管,敲在手掌上发出“哒哒”的声音,面上嗤笑道:“江宴,你弟弟,一个算计你,一个瞧不起你……也是挺有意思的。”
严肃摸了摸下巴,“唔”了一下,冲他笑道:“瞧你说的,他脑子也不够用,狠也狠不过你,人嘛也没能找出几条优点,我嘛是挺瞧不上他的,可谁让……他是我哥哥呢。”
“滚!”江宴越听脸越黑,手臂崩得跟一根标枪似的,低斥了声。
这小混蛋出现,绝对没好事!
“哥,你说什么?”严肃笑得人畜无害,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更像是盛满了星星。
江宴阴沉着脸重复了一遍:“滚!”
那声音,跟快凝结成冰霜似的,强硬而霸道。
严肃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可是我不想啊。”
可、是、我、不、想、啊!?
“艹!”江宴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好几年,还没人拿这种调调应他,一股火冲上了脑门。
他冲上去就想收拾他,干脆将人直接扔出去算了。
“够了!”死对头一钢管砸在旁边的铁桌子上,烦躁道:“来了就别想跑!”
上演什么兄弟情深,怪他妈恶心的。
缩在角落里被绑手绑脚的江腾身体微微发抖,他一早就看到了门口的严肃,甚至从进门开始,严肃那双锋利又阴冷的眼睛就盯着他看,差点没把他瞧出一个洞来。
他又将自己缩了缩,企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江宴猛然朝严肃跑了两步,腿像是瞬间失去了知觉,就在快要揪住严肃衣领时,浑身朝严肃扑了上去。
严肃拽过他将人扶了扶,“啊”了一声,伸手沾了沾江宴额头上的血,捻了捻评价道:“哥,你打架输了。”
江宴深深吸了口气,倍感屈辱,喘了口气道:“劳资!输你个屁!”
MD!这小混蛋这辈子还不笑死他!
早知道,就直接带保镖过来掀翻这里。
“少特么废话!”
死对头轮着钢管就冲了上来。
严肃将江宴毫不客气的甩在一边,身形闪避,直直朝轮着钢管的男生撒了粉末,朝一边退去。
江宴滚在地上跟死对头那群小弟撞在一起,他脑子晕乎乎的,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手里面抓了跟钢管。
“艹!”死对头脸上沾染了不少粉末,他抹了一把脸,怒极反笑:“看劳资今天怎么收拾你!”
他欲冲上去,可动作却莫名有些僵硬,不像平常那么敏捷。
严肃抓了抓头发,不满道:“你怎么老是说脏话啊?”
还没等严肃批评完,就见走了几步欲冲上来的男生瞪着眼睛,咋然“嗷”了一声,手里面钢管掉落,倒在地上捂着屁股脑门冒汗,他疼得眼角都快飙泪了。
太卑鄙无耻,太流氓可恨。
背后偷袭,还拿钢管捅他尾椎骨!
江宴丢了钢管,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整张脸乱七八糟的,看上去有些吓人。
严肃抱着胸,闲闲笑道:“哥,你打赢了耶。”
没点真诚的笑,没点真诚的点评。
江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江腾身上,却见江腾脸色苍白,斯文模样,眼神躲闪,似乎不太想见这两人。
“江腾?”江宴挑眉。
“嗯。”江腾应声。
江宴走过去就踹了他两脚,也不解开绳子,揪着他衣领跟提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抬头冲他努了努嘴:“呐,你设计的?”
咋然被提起来,超出了江腾原本的预计,他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砰乱跳,有些慌乱道:“不、不是我……”
“不是你是吧!”江腾眼神更凉,一拳揍在他肚子上,“找人来设计我!”
当年他单纯,知晓所有事情后忍气吞声,竟忘了揍罪魁祸首。
他来这儿,可不就是为了揍江腾一顿!
江腾闷狠了声,疼得脸都涨红了。
怎么会?江宴怎么会知道?
等江宴揍了几拳,才将人松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算你走运,劳资今天心情不错!”
严肃歪着头瞧着这场好戏,走过去给五脏六腑像是移位似的江腾整理了一下校服,笑道:“哥哥,好久不见,我还挺想你的。”
江腾在严肃触及他衣衫的瞬间浑身紧绷,垂头丝毫不敢看严肃的脸,呼吸凝滞了起来。
“我、我我也、也想你。”他磕磕绊绊道。
“哥哥,今天太晚,我送你回家去吧。”严肃俨然是懂事乖乖牌模样,他笑着解开了江腾的绑手的绳子。
“不,不不用了,我我一个人就行……”江腾抖抖索索缩了缩,慌张朝门外跑去。
江宴不耐烦的一把将他拉住,皱眉烦躁道:“送你回家!”
江腾被拉,抖得更厉害,瞪着眼睛看江宴,又看看似笑非笑的严肃,咽了口口水,脊梁上爬起彻骨的凉意,脑门上落下颗豆大的汗。
一路上,江腾跟个被遛的狗似的,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拉着走在前面。
江宴抱着胸冷笑道:“我的优点一箩筐。”
严肃迈着腿,闲庭信步悠闲模样,望着前面那条“狗”,“哦”了一声:“是么?”
质疑?!
呵呵!!
江宴面无表情,骄傲道:“我会打架,你会么?”
“不会。”严肃淡淡道,“但我有迟缓剂。”
所谓迟缓剂,实际上是肌肉僵化剂稀释后改版后的药剂,他回来调制好,以备不时之需。没成想,第一次进为了江宴用。
这么一想,他敏锐的睨了一眼江宴。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江宴不屑:“说到底就是不会!”
严肃顿了下脚步,“我会考年级第二,你会么?”
晓是江宴再狂妄,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念书这件事情上,他向来是被严肃碾压的。
既生宴,何生肃!
“我会弹钢琴,你会么?”严肃笑了笑。
这点直直戳在江宴脊梁骨上,他冷哼了声:“那种东西,适合你这种娘们唧唧的人!我会射箭,你会么?”
“哦,”严肃透过夜色瞧见他略微得意的脸,淡淡道:“会。刚好在金箭杯拿了个金牌的水平而已。”
江宴雀跃的心一下子被砸了个稀巴烂。
他十七岁之前,好像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没过半个小时,江宴将江腾送回了家,程雪素从路灯阴影下冲出来抱住江腾,愣怔的望着两个面无表情神色阴沉得快滴出水的少年,愣了下道:“江宴?”
“嗯。”江宴神色淡淡。
“你们……?”程雪素问。
江宴抿唇,以为她不认识严肃,不耐道:“他是我弟。”
程雪素尴尬的“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严肃隐藏在袖子里的手颤了颤,转头稍稍愕然的望了眼江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弟?
潮水,突然涨了起来,又缓缓降落下去。
“我走了。”江宴目光沉沉的看了看皮肤粗糙的女人,吸了口气道:“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宴宴……”程雪素心下一动,喊了他一声,伸手像是想要抓住他的手。
江宴却早已转身,冲她摆了摆手道:“再见。”
他另一只手扯过严肃,拦着他往墨色黑夜里走,在明明暗暗的路灯下显得并没有那么孤独。
严肃蹙了蹙眉,瞥了眼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眯了眯眼睛。
等哪天有空,给江宴注射一剂肌肉僵化剂。
谁让他爪子乱放的!
作者有话要说:在江边吹了一个小时风的男人:orz!拍个照纪念一下,证明我是来过的!
在江边吹了两个小时风的男人:为了约会豁出去了!撑住,我能赢!
在江边吹了三个小时风的男人:哇!风好大!好冷!好黑!
在江边吹了四个小时风的男人:会不会有妖魔鬼怪?!啊啊啊啊啊啊!!(╥╯^╰╥)
在江边已经快睡着的男人:所以,余夏到底让我来江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