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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宜和(1 / 2)


晨光熹微,贺元惟得偿所愿的离去之后,谢韫舜空落落的独屹于亭台中,冷冷清清。

被强大杀气弥漫了两个时辰的柘翠园,渐渐恢复了往时的安宁悠静。

木桃疾步寻至,为娘娘披上斗篷,见娘娘此刻的模样,满面泪痕,轻问:“奴婢为娘娘备水洗梳?”

谢韫舜颔首,冷静吩咐道:“让木兰和木梅速回京,一人传我旨意,令谢远川亲率三?百禁兵前来。一人回宫传御医。”

“是。”木桃匆匆去办。

谢韫舜的神色沉凉,单薄的身姿穿过薄雾,晨露沾襟,径直去往寝宫。待洗梳之后,换一袭常服,前往贺云开所在前殿。

殿内,贺云开趴在软榻,颜留席地而坐,二人漫不经心的饮茶闲聊。

当谢韫舜映入眼帘,贺云开注视着她,她因极其冷静、极其坚韧而显得淡泊,仿佛是从滔天的苦楚中磨砺而来。他心中悸痛,目露痛色,可见她在跟贺元惟协商时,经受着难以承受的伤心和顿悟。

谢韫舜示意众人都退下歇息,她立在榻边,看?了看?他背脊上的伤,绷带上渗透出血迹,可想而知的疼,垂目道:“我已宣了御医。”

贺云开轻握住她的手,让她贴着他坐在榻边,和她十指相扣,温言道:“我的伤,一律对外宣称是摔伤了背脊骨。我已派人传讯给肖丞相,吩咐他在今日早朝之上宣布出去,我需卧床静养,多日无法?上早朝。”

谢韫舜诧异道:“何必如此宣扬你受伤之事?”

贺云开温存笑笑,道:“我重伤卧榻,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帮助我批阅奏章。”

谢韫舜一惊。

“韫舜,不要去垠口了。”贺云开认真说道:“我养伤期间,请每日陪我在议政殿批阅奏章,全由你代为执笔朱批。”

皇后朱批奏章史无前例,谢韫舜惊道:“岂能……”

“能。”贺云开笃定的道:“只有你能。”

谢韫舜若有所思,道:“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

“何事?”贺云开忐忑不安。

谢韫舜垂着眼帘,平淡说道:“我答应了齐王,生两个孩子,过继给他。”

齐王?她称呼元惟为齐王!她决绝的改变了元惟的存在,决裂了挚友的关系,甚至不是皇长兄,只是以天下为重的身份。贺云开震撼于她的决定,若是有一丝余地,她绝不会?对元惟这般狠下心,他明白了,道:“我接受。”

是的,谢韫舜和贺元惟不复以往,她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所作所为,她的理智不允许她再视他为挚友。

谢韫舜告知道:“给他一子一女。”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你做主即可。”

谢韫舜冷静的提议道:“由我朱批奏章之事,你不妨重新考虑。”

“我主意已定,我们是夫妻,彼此信赖,彼此仰仗。”贺云开不假思索,迎视着她的探究,他苦涩的道:“实不相瞒,我不情愿你生的孩子唤别人父王,极不情愿。但我理解你这样做的苦衷,定是不得已的选择,是为顾全大局,我接受。”

谢韫舜的心在阵阵发紧的疼,贺元惟恩威并施提出条件,了解她的软肋,她无能为力?,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痛苦。贺元惟宁可得偿所愿,而抉择与她情断义绝。

贺云开郑重说道:“韫舜,我真的很在乎你,只要你和我两情相悦,其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都能接受或不在乎。”

谢韫舜了然,事到如今,她自是了然。

天亮了,御医被从暗道送至大殿,战战兢兢的为皇帝清理伤口,重新包扎,并按皇帝的命令,对外宣称是摔伤了背骨,伤势不轻亦不重。

谢远川率兵到达柘翠园,见到满地尸体鲜血,震骇不已。谢韫舜对此缄口不言,只吩咐谢远川派人迅速处理尸体,冲洗血迹。

晌午,天高云淡,园内已无血腥味。

大殿内,贺云开放松的趴在软榻,看?到简单的膳食端来,注视着款步走近的谢韫舜,旁若无人的温言道:“韫舜,请喂我用膳。”

谢韫舜脚步一顿,侍女们摆放好膳食,自觉的退下。

贺云开目光恳切,轻道:“喂我,我饿了,很饿很饿。”

谢韫舜脸颊微红,知道他重伤疼的动不了,便由着他。她径直走到桌前,将每道菜都盛一些,席地而坐,一口一口的喂他。

贺云开细嚼慢咽,尽管她表现出镇定,他能感觉到她的害羞,她的手在颤抖。他愉快极了,吃的很香,眼神里是浓烈的爱意。

谢韫舜初次做这种喂人用膳之事,颇为拘谨。她不禁觉得,他会?仗着伤势得寸进尺。

用完膳,他们就返回京城了。贺云开趴在软榻上,连同软榻一起抬上马车,谢韫舜陪在榻边。

在大批禁军护卫下,马车极其缓慢行驶。贺云开瞧着她的娇容,可怜的道:“疼,伤口很疼。”

谢韫舜立刻道:“颠簸的不适?让马车停下?”

贺云开坦言道:“不是因为颠簸,伤的重,不动也很疼。”

谢韫舜蹙眉,他除了承受着疼、趴着养伤,无计可施。

贺云开温言道:“摸摸我,转移疼的感觉。”

谢韫舜一鄂,果不其然,他得寸进尺了。

“摸摸我的手。”贺云开把手挪近她,温存视之。

谢韫舜迟疑了片刻,轻轻的摸了下他的手。

贺云开教她道:“握住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摸。”

只是闻言,谢韫舜就已羞赧的向后缩了缩。

贺云开温柔说道:“伤口真的非常疼,很难受,韫舜,求你。”

谢韫舜看?清他额头上细密的冷汗,以及他难受的表情,无助孱弱,可以想象的剧疼。她深吸口气,慢慢的握住他的手,矜持的垂目,轻轻的摸着他的手指。

他的手掌厚实,手指粗长。她的手白皙的泛着光泽,手指修长。

贺云开隐隐一笑,虽然她只是轻轻柔柔的触摸他的手,他就开怀极了。知道她心善,知道她羞涩,他会?让她习惯和他亲昵。

谢韫舜实在无法?漠然置之,她很清楚,他的伤是因她而受。

贺云开的疼意得以缓解,闭目养神,在她的陪伴和触摸下,他疲倦的睡着了。

望着贺云开安详的睡态,谢韫舜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贺元惟的话语:‘此时此刻,我可以杀掉此处我要杀的任何人’。一幕一幕皆在一念之间,他们仨人都懂得没有选择的那一念的结局是什么。

马车行?驶的极其缓慢,在傍晚才驶入皇宫。当贺云开睡醒,发现马车停在乾龙宫,便吩咐马车驶去祥凤宫,他对谢韫舜坦言道:“我有近三?年没有在乾龙宫的寝宫就寝了,不习惯。”

谢韫舜知道,他总是就寝在她的祥凤宫。

到了祥凤宫,侍从们小心翼翼的抬下软榻,贺云开平稳的趴着,软榻直接抬进寝宫的床边,紧贴着床,垫起软榻跟大床一样高。

贺云开温温和和的索要着她的照顾,目光寻着她的身影,眼神里满溢暖柔的光,让她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

谢韫舜默不做声的由着他的索要,喂他吃瓜果,喂他饮茶水,喂他用晚膳,尽责的照顾他。

朦胧烛光中,她躺床上,他趴榻上,他轻牵着她的手共眠。

翌日清早,用过早膳之后,贺云开趴在软榻,被抬入议政殿。谢韫舜一袭白鹤常服,落落大方的同行?。

以肖伯希和梁文宽为首的十?位权臣已在殿内恭候多时,听闻皇帝摔伤背骨,无法?上早朝理政,又得知昨日谢远川率兵出入柘翠园,皆惶惶不安,必须要面见皇帝一探究竟。

贺云开平和的宣布道:“朕摔伤背骨,需趴着静养多日。朕养伤期间,由皇后协阅奏章,并按朕的旨意,由皇后代为执笔朱批。”

众人面面相觑,收回了肖丞相的协阅奏章权?全权交由皇后?这是皇后的主意?

瞧见众人脸上的猜疑,谢韫舜从容的提议道:“皇上,何不仍由肖丞相协阅奏章,他职责所在,理应为皇上分担。”

贺云开思量片刻,坚定的道:“朕同意皇后的提议,仍由肖丞相协阅奏章。而代朕朱批奏章,理所当然只有皇后能胜任。”

按照事先的商定,贺云开故意先说出全交由皇后。随即,由谢韫舜提出柔和的建议,缓解大臣的顾虑,免得大臣猜疑皇后心存野心,以退为进,又能达到她代为朱批的结果。

议政殿内,只有皇帝、皇后、肖丞相。肖伯希言行?谨慎,如往常一样展开奏章,为皇帝阅读罢,便不再多言的把奏章铺开在皇后面前的紫檀木案,静观其变。

在谢韫舜的背后,贺云开沉静的趴着,闭目倾听奏章,轻声告诉她如何批复。

谢韫舜端坐着,提笔落字,完全按照贺云开的旨意朱批。批阅着奏章,她不禁发现,天下事是何其的庞杂繁琐,百官又是何其的形形色色。

朱批了近一百件奏章之后,还有厚厚的两摞待批,谢韫舜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真切的感到了辛苦,感慨于贺云开日复一日的坚持勤勉。

贺云开温言道:“歇会?。”

谢韫舜顺势搁下笔,唤来木桃吩咐几句。不多时,瓜果茶水陆续奉上。它慢饮口茶润喉,目光一转,就发现贺云开在满怀渴望的等待着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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