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晏晏的心绪一断,她抹了抹眼睛,又扶着脑袋,努力平复心情:“没,我没在家。”
易安“哦”了一声,又说:“为什么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只有你房间的灯是关着的?”
晏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思,就听见易安说:“晏晏,你家院子的铃铛,真好看。”
“叮叮——”
铃铛像是配合一样适时响起声音,清脆,响亮。
那是她今天早上闲来无事挂在院子里的,原因是她喜欢这个声音。
晏晏一怔,连忙跑到窗边往外看,只见楼下院子前,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爬满藤蔓的院子支架下,一颗铃铛在风的吹动下又叮叮作响。
晏晏看着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耳边易安的声音说:“我看到你了。”
晏晏抿着唇没说话,眼睛渐渐湿润。
易安又说:“你最近好吗?”
暗哑的声音混合着这夏日的风,湿润而温柔。
晏晏说:“挺好的。”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低低笑开。晏晏只见楼下那男人站在那里不动,耳边又响起他的声音:“能去看歌舞剧,确实很好。”
没有讽刺,不过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挺好就好。”易安这样说。
晏晏听了,心里微动。她张了张口:“你呢?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易安直白又诚实,“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楼下,那男人穿了一件厚厚的风衣,风衣下是一件羊绒的毛衣和一条黑色的西装裤。
那是京都冬天的打扮,可以看出易安或许是一下飞机就来到了这里。
晏晏看着,嘴上说着:“听到你过得一点都不好,我放心了。”
易安苦笑:“晏晏……”
晏晏不理,只道:“易安,你要记住,我们还在吵架,我还没有原谅你。”
那样的言语只要说出一次,就像是在心口扎上一刀。即使他现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还有自己的尊严。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地跟他走。
却听见易安说:“可是是你说的,只要我站在你面前,你就有可能会跟我回家。”
易安苦笑着,面色苦涩。
夏日的风,将他吹出一些汗来。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易安抬头看着楼上那个人,他说:“晏晏,我来接你回家。”
晏晏心头一哽,她说:“我之前给过你机会的。”
易安一僵。
“现在,那个机会已经错过了,”晏晏说,“易安,如果你想带我走,请让我看到你的决心,还有诚意。”
晏晏说:“我不会介意我的孩子没有爸爸,我只会介意我的孩子能不能得到她应该有的爱。”
晏晏的声音柔和,如一道温柔的晚风,坚定又充满力量。
她看着他,从高处看着他,即使上一秒她还在担心他好不好安不安全,她也不会就这么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