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沉默的冰淬,是冷漠的情绪。
易安抓着晏晏的衣领,像是狂风袭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快说!”
晏晏的衣领被抓得泛皱,她伸手想要摸易安的脸,却被易安撇开。
那冷漠的样子让晏晏扯了扯嘴角,笑容干巴巴的。她说:“如果只是因为那个病,你不用这样。有我陪着你呢,我陪着你,会好的。”
说着,晏晏伸手去触碰他的头发,这一次,易安没有拒绝。
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陪着我?你想要陪着我?怎么陪都可以?”
也不等晏晏回答,易安紧紧捏着晏晏的下巴,桃花眼眯成一条线:“就算是那样陪也行?”
说完,易安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东西来。
那是一根很粗的铁链,很长,在地上拖动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叮叮哐哐。
易安将铁链放在晏晏的手腕旁比对着,他眼里带着讥诮,嘲讽明显:“这样陪着我你愿意吗?把你锁在家里,什么人都不让见,什么事都不让做,像囚禁一样陪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晏晏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她看着面前那手腕粗细的铁链,在铁链旁边,是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臂膀的手腕处,一条鲜红色的血迹深深刻在肌肤上。
那是新伤,无比新的伤口。
晏晏敛下眉目,心里已经沉了下来。
完美的天鹅颈弧度,白皙的肌肤,白净的脸蛋。她抬起头,和易安相比不一样的是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温柔的眼睛,带着温柔的笑的眼睛。
她说:“愿意。”
晏晏说:“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么一句话,包含了所有的缱绻与包容,似是可以原谅一切可憎的,可恨的情绪。
可在易安眼里,无疑是另一种痛苦。
眼里的冰冷并没有消散,反倒筑起了另一座高墙。易安说:“不要装的这么大度,我不用你可怜。”
哐当的铁链被丢在晏晏的脚边,易安猛地踢了一脚行李箱,行李箱被踢翻,里面的衣衫翻飞。
易安就这样直接踩在那些衣服上,单薄的背影是无人可碰的铜墙铁壁。
下一秒,有一道温软的身子贴在了后背。
晏晏低低的带着乞求的声音说:“易安,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想让你好起来。”
却听见一道轻笑。
“晏晏,你就是在可怜我。”
笃定的清冷的音调,晏晏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
“你如果想留下来,就留,想走,我也不拦你。只是……”
晏晏问:“只是什么?”
易安说:“只是你在,我就不在。”
谁也没见到易安说出这一句话时,眼睫轻颤,薄唇发抖。
晏晏只见到易安的背影坚决而挺拔,就像初见时那样,似是顶天立地。
不过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像是一眨眼一瞬间,再看时便物是人非。
晏晏看着这满地的狼藉,想着几分钟前从这个房间里离去的那个背影,心口渐渐抽痛。
眼里泪水框不住,一滴一滴掉下来。
晏晏不明白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