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摩天轮是最近才修成的,易家、晏家还有尹家都出过力,现在已然成了京都的地标。
易安将那五彩斑斓的摩天轮看进了眼里,也就在这时,车窗摇下,窗外的夜景灯光零星地洒在晏晏侧脸上,让易安的心情一下子暖了下来。
他说,晏晏,我们去约会吧。
晏晏一愣,看见光迎面扑在易安五官精致的脸上,她笑了笑,说好。
于是两个人在一起以来,屈指可数的正式约会就在这个夜晚开始了。
易安让司机在路边把两个人放下,这路边空旷,人少车也少,两个人手牵着手,准备往下一个公交站牌走去。
秋末的晚上,风有点凉,吹得晏晏指尖发凉。易安发现了,将她的手握紧了往自己外套口袋里暖暖。
晏晏见了,伸手反握住他的,更紧了些。
忽然易安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路边半人的芦苇,叫晏晏。
晏晏闻声抬眼看过去,秋风瑟瑟,芦苇在水下一丛接一丛。
他说:“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晏晏微怔,又是将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环顾了一圈。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
只是瞬间,晏晏回过头的瞬间,脚下悬空,晏晏一惊,手不自觉拉住最近的东西就听见易安颇为无奈的声音说:“晏晏,抱着我的脖子。”
晏晏回神,才意识到易安把自己抱了起来。
晏晏松开死拉着易安衣服的手,反环上易安的脖子。夜里星星零碎,月亮藏匿在云朵深处,易安抱着晏晏,公主抱的姿势,像是捧着对他而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只听见他说:“去年你的生日宴,我就是在这里找到的你。”
晏晏惊讶:“是吗?”
说完,晏晏扭头去看,一年前的回忆与眼前的重合。
她本以为再提到那件事的时候会无比狼狈,却没想到现在的自己比谁还要坦然。
不过是过去的事,不过是已经发生过的事,现在,她很好。
“当时找到你的时候,哭兮兮的,整个脸都花了……”说到这里,易安低低笑了起来,“我还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哭成那样,像猫儿一样。”
晏晏嘴巴噘了起来,像是不满意易安的形容,她道:“那是你没见过哭得比我还凶的。”
“但是你好看。”
晏晏一顿,就听见易安又重复了一遍:“你笑好看,哭也好看,哭得凶也好看。”
他见不过不少女人为了讨好他接近他费力地笑,他也见过不少女人因触怒他吓得眼泪直流,但他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女人,即使哭得那样凶,却还是倔强地挺直腰背,不愿意让人看她的笑话,看出她的狼狈。
也没见过这样一个女人,面上满心的悲伤,满口的控诉,似乎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内里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风带起了她的衣袂,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她独自走到那群男人之间,毫无惧怕。
即使在见到自己这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之后,她冷静,对待他如平常人。
尹纪年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晏晏,他记得他回答的是因为特别。
在她那双冷静自持的眸子面对自己时没有丝毫的退却,甚至还反过来威胁他,他就觉得她特别。
在她站在人群之中,却游离于喧嚣之外时,他觉得她特别。
在她冒着大雨,偷偷跑到他这里来时,他觉得她特别。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觉得特别,特别到他想亲她,想抱她,想永远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