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大声呼救,宫外面现在就有人。可是此刻他除了抓住身边的能够抓住的东西之外,根本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呼救。
他意识到,今天,他也许真的是完了。
红色的小方盒子像是充满了魔力的魔盒,迟明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他睁着一双死灰色的眼睛,发丝凌乱,肢体僵硬。
也许待会儿宫人进来,看见的便会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易子敬慢慢的蹲身下去,顺手将那小方盒子收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紧接着,他的手一抬,划破了迟明身上的一处皮肤,鲜血的血顺着迟明身上流了出来,“不过我觉得,就这样让你死了也太过便宜你了。你之前不是说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吗?此刻我也正好让你体验一下这种感觉。让你亲眼看看,你这辈子费尽心思想要守护的江山是怎么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失去的。看看你的好儿子是怎么为了江山挣的头破血流的。如此精彩的场面,你要是错过了,那还真是一场遗憾。”
迟明趴在地上,他的脖子上渗出一点儿鲜血出来,易子敬抬手,从他的血液中将一条血蛊给引了出来,
他面如死灰的脸色慢慢的恢复了一丝血色,趴在地上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动了动,“你,你是……”
他张口,声音也跟着他面容一般似的,瞬间苍老了十岁。
但是他的气息被卡在喉咙之中,半天没有顺上那一口气来,只睁着一双眼睛将易子敬看着。
易子敬起身,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的身姿高傲,从容,站起身那一身看着趴在地上的迟明却极尽轻蔑之意。
仿佛他就是一只被他踩在地上的蚂蚁。
然后他在迟明屈辱的,愤怒的,惊恐的眼神中,从容的离去。
夜色正浓,陈国的宫外传来隐隐的厮杀声,
那声音在夜色之中听上去如此凄厉而恐怖,但落在易子敬的耳中,却显得格外的动听。
“公子。”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弯着腰,站在易子敬的身后,态度十分恭敬。
易子敬微微侧过身,露出他那张完美的侧脸出来,那侧脸的弧度优美异常,温润的线条像是能够软化人的骨子似的。
他抬手,交给那蒙面人一个东西,“尽快找到姜遐深的老巢。那家伙精明的很,意识十分抗拒我的催眠。但是用这个,足够了。”
戴着面具的男子接过易子敬手中的一个琉璃色的瓶子,那期中有暗暗的幽火在其中跳跃,
“另外,找到臧龙令,将他还给宋良战吧。”易子敬声音像一首悦耳的乐曲,“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带面具的男子接过瓶子,朝着他恭敬的低头,“是的,公子。”
面具人很快消失不见。
易子敬抬头,望着夜空中那轮不知何时又出现的明月。
他的手磨砂着自己的洁白修长的手指,眸色陷入了深深的感叹跟回忆之中。他的眸光微光潋滟,像一副晕染的泼墨画。
“已经是中秋了啊。”他低低道,忽然低头一笑,“南云,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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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宫中火光四起,宋良战在城墙的一角抬眸望去,眸色微沉。
他的面色凝肃,站在夜风中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塑。
“王爷。”
夜杀出在他的身后。
“调查清楚了吗?”宋良战头也未回,目光一直沉沉的看着前方的陈国皇宫。
夜杀面色略带迟疑,说话的语速却很快,“王爷,他的确是易子敬没错。但是属下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陈国,也不清楚他在陈国究竟是想做什么。”
易子敬这个人,太过神秘了。
当初东晋灭亡的时候,易家也跟着散了。
而易子敬这个人,更是在南晋灭掉东西之前就已经传说消息死了。
对于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去关注他的动向。
现在他突然出现,想要查清楚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做什么。
不是夜杀他们真的无能,而是这些东西,根本无从查起。
宋良战目光沉沉,却并没有丝毫责怪夜杀的意思。
本来要调查清楚这样一个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也就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