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路茫茫,道世间苦叹无常……”
晚饭后,江远帆坐在楼梯上,手撑着下巴哼着自己的新歌,看?谢当归做小凳子。
节目组忒不地道,农具数量齐全,准备的凳子只有五把,吃饭的时候还是把院子里那块石头搬过来坐的。虽然都是屋子?租来就有的家具,不过好歹给他们凑足个整数吧?
吃过晚饭,收拾残局的活儿被两名女士主动包揽了,谢当归便自告奋勇要用院子里的材料做根小凳子。
这院子里的东西,非常符合节目组的初衷,为了让他们没有偷懒的借口,什么工具都给他们准备了一份,甚至还有各种说明书。
做个小凳子其实并不难,而且他们就在这儿住一个月,谢当归就准备做个简单的。
把一块儿宽度适合的木板锯成一长两短三块,然后把毛刺打磨掉,拼成“匚”字型,用钉子?钉上,一根简易的凳子就做好了。
不过就这,也花了他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阿帆心情不错啊,还唱歌儿。”
任冬端了盘切好的西瓜过来,中午的时候他就想吃西瓜,晚上跟导演换肉的时候顺便换了个,镇在了水池子?里。
“任老师。”
江远帆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跟他打了个招呼。
“手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节目组里并不只有六个忙碌的嘉宾,还有一大堆工作人员和角落中的摄像头。谢当归先是找导演要了医疗箱,又直接在院子里把药给了江远帆,他手起泡的事一下子?就被大家知道了。
“小问题,已经处理好了。”
江远帆抿着嘴,忍住笑意,明明是在跟任冬讲话,眼神却一直往谢当归那里瞥。
“那就好,你这手就适合弄弄乐器,砍柴什么的,太浪费了。”
“本来来这节目就是锻炼来的,这次是我没有经验,下次我戴手套就好。”
“不错,不错,现在能吃苦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能吃苦的人,才能在自己的路上走得更远。”任冬赞许地点了点头,招呼大家过来吃西瓜。
刚才他们收拾的时候,关在圈里的那只大白鹅越狱了,大家花了好一阵功夫才把它又赶回去,累得不轻,把它炖了的念头再度升起。
“任老师,来看看?我?这凳子怎么样!”
谢当归拿着自己的作?品邀功,他可没忘了自己来这个节目的初衷。任冬是成名已久的老演员,也执导过几部不错的电影,打好关系他才能方便请教。
任冬捞过凳子就一屁股坐了上去:“可以啊,稳实得?很!看?来我这‘全能’的称号该让给你了!你以后不当明星的话,去卖凳子也饿不死。”
“啧啧啧,瞧你这话说的。人小谢要是不当明星了干什么不好,教跳舞不比卖凳子强?”王启昌从后院过来,冲任冬翻了个白眼。
两个老朋友相互打趣,谢当归也不能凑上去说任老师在跟他开?玩笑,这不就让王启昌尴尬了吗?便也拿了块瓜开?始啃。
“这山村的夜色真不错,光是亮度和数量,城里就比不上!”
“得?了吧,每一期节目都要说一遍,从草原说到海边又说到这儿,你不嫌腻我耳朵都听起老茧了。”
大家都累了一天,就吃完饭收拾好残局之后才得?以休息,完全把蚊帐这事儿忘到了脑后,还是最细皮嫩肉的赵宜君叫痒,这才想起那花白大蚊子?来。
好说歹说,让节目组给弄了六个蚊帐。
进?入房间的谢当归和江远帆又陷入了沉默。
谢当归干脆把他带来的书拿了出来,江远帆靠在墙上借着玩手机偷偷地看着趴他对面床上的男朋友。
房子是木头房子,尽管开?着窗,空气中也带着南方夏日独有的湿热,没多久谢当归的手心就一片黏腻。
他虽然隔一会儿翻一页书,实际上书中的什么内容都没看?进?去。
就像上山砍柴时一样,他总觉得?江远帆在看他,但?他借着翻身、拿手机往那边看?时,那个人却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连动作都不带变的。
又煎熬着翻了几页,谢当归终于看不下去了,把书合了起来。
那边的江远帆也有了反应:“你这是在为新角色做准备?”
谢当归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被他放在床头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其实这本书他已经看?过两遍了。不过因为他并不是专科出身,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演技,每看一遍又能有新的收获。特别是在演过一次电影之后,才发现里边很多细节都很有用。
“随便看看?。”
看?来他要饰龙慎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虽然剧组并没有官宣,但?懂的都懂。
“我?要去洗澡了,你要……先去吗?”
谢当归差点把“你要一块儿吗”脱口而出,还好他反应快,硬生生地扭了回来。
他是个不喜欢独行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喜欢跟人一块儿,无论是逛街还是吃饭,都习惯叫个人陪同。旅游在脑子?里想了无数次,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陪同,就一直没有实施。
除了看?书,打游戏他也不喜欢一个人玩。不过在他男朋友之前,每次打游戏都是在组队大厅找的队友,打完就抛。
在盛世当练习生的时候,他们住的宿舍是公共澡堂,不过里边都有隔间,他去洗澡的时候总喜欢叫个室友跟他一块儿去,所以这会儿差点出糗。
“你先去吧,回来我再去。”江远帆道。
“行。”
谢当归从行李箱里拿出了换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