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庆阁,宫人脸上?皆是慌张一?片,来来往往的混乱至极。
刘婕妤早就?被送了回来,她痛呼的声音透过屏风和楹窗,传到了衍庆阁外。
衍庆阁外间,已经?坐了不少问讯赶来的嫔妃。
让人惊讶的是,地上?竟跪着一?名让人眼生的女?子,女?子身着浅蓝色秀女?服,旁人一?瞧便知其身份。
只是这秀女?衣衫凌乱,面色微微泛白,瞧着很是楚楚可怜,倒是与那人有几分神?似。
夏容华见此,顿时就?明白了,这怕是她和娘娘提过的,皇后的庶妹。
众人不似夏容华这般想的多,她们也暂且没?功夫关心区区一?个秀女?是谁,她们更为关心的,是德妃怀中正在哭泣的大?公主。
大?公主发鬓凌乱,就?连衣衫也因为刚下过雨而沾了不少的污水。
她似乎被吓到了,哭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让人担心大?公主会?不会?哭的晕过去。
德妃也是眼眶红红的,低声细语的安慰着:
“雅儿乖,不哭,母妃在,没?事的,没?事的啊。”
其余人见状,也不能?干看着,只得上?前安慰:
“大?公主许是被吓到了,小孩子忘性大?,让太医熬一?碗安神?汤,睡一?觉,第二日就?没?事了。”
这人话落,德妃抬头,狠狠地瞪了这人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
“说的容易,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不心疼。”
说话的人顿时被噎住,眼中闪过一?抹不愉,却因为身份差距,再?没?开口?。
其余人见德妃如此不识好人心,也就?无人再?上?前安慰。
衍庆阁上?下,一?时只余下刘婕妤的痛呼声和大?公主的哭声。
皇后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尴尬至极的场面。
众人忙对着皇后行礼,皇后视线落在那秀女?身上?,直到见了那秀女?的脸,她才放下心来。
叫起后,皇后一?脸担心的问:
“刘婕妤如何?接生嬷嬷可在?太医呢?”
皇后一?连声的问出好几个问题,衍庆阁的宫人忙一?一?作答:
“回皇后娘娘话,接生嬷嬷已经?进去了,太医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
那宫人神?色有些着急,故而语速也比较快,好在皇后没?在意,挥了挥手就?让那宫人帮忙去了。
皇后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见温宓还?未到,不由得轻轻皱眉。
她此刻心里有些怀疑,不会?是温妃反悔了,不想帮她了罢?
可她现在也不能?明晃晃的让人去请,只能?压下心里的不快,沉声道:
“大?家都坐吧。”
生孩子可是个费力气的活儿,保不准要好几个时辰,总不能?都在这儿站着。
坐下后,皇后才看向大?公主,尽了自己身为嫡母的职责:
“雅儿怎么哭成这样?可是受了委屈?”
大?公主正哭的伤心,德妃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轻声道:
“皇后娘娘,这事儿,和刘婕妤一?事有些关系,臣妾一?时也不好多言。”
德妃都这么说了,皇后也就?没?继续问下去,不过是哭了而已,哄哄就?好了。
更何况,皇后瞟了眼徐秀宜,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呢。
大?公主的哭声逐渐减小,皇后这才似看到了地上?跪着个人般,略带诧异的说:
“这是怎么了?怎会?有秀女?跪在这儿?可是犯了何事?”
她一?开口?,就?说徐秀宜犯了何事。
不知这秀女?身份的人,自是不知皇后话中何意。
而知晓这秀女?身份的人,心思就?不免多了些。
皇后没?指明要徐秀宜回话,徐秀宜就?不能?擅自开口?。
可要徐秀宜听着皇后朝她身上?泼脏水却一?言不发,显然也不太可能?。
所以,她含着泪抬头,脱口?而出:
“姐……不,皇后娘娘。”
因为徐秀宜一?直跪在地上?,几乎没?人看清她的容貌。
她现在一?抬头,容貌便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看着与皇后有几分相似的容貌,众人心里都有了底儿。
皇后见徐秀宜如此做派,有些气闷,不过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道:
“秀宜,你怎么在这里?”
毕竟,皇后这次为了算计徐秀宜,是把能?拖下水的人都尽数拖下水了,唯独她自己独善其身。
徐秀宜咬牙,她才不信刚刚发生的事里面一?分皇后的手笔都没?有,还?好她反应的快。
不等徐秀宜回答,一?直注意着外间动静的冬葵就?猛然从里间出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皇后做主。
皇后看了徐秀宜一?眼,抿了抿唇:
“你既说要本宫做主,总要告诉本宫发生了何事。”
冬葵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眸子里尽是对徐秀宜的恨意:
“奴婢要指认徐氏秀女?成心谋害主子,致使主子早产。”
冬葵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的众人外焦里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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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御花园,温宓打着哈欠坐在仪仗上?,一?行人慢悠悠的朝着衍庆阁的方向前进。
她刚回宫躺在榻上?准备再?睡会?儿,就?见宫人匆忙进来说刘婕妤早产。
那时她便知道,是皇后开始动手了。
得知消息的温宓并不急着赶往衍庆阁,反而吩咐抬仪仗的宫人要以沉稳为主。
幼白和月莹一?左一?右的护在温宓身边,瞧着温宓困顿的样子,有些好笑:
“娘娘最近觉多了不少。”
温宓慵懒的闭着眼睛,从鼻头处轻哼:
“雨天本就?是让人睡觉的。”
她向来最喜听着雨声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