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周先飞英国考IMO,回来之后紧接着就是NOI信息学竞赛国决,第?三周稍微休整一下,第?四周还得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美国参加RoboCup机器人世界杯青少年组的国际比赛。
——如果他还打算回学校照常参与期末考试的话,那就是连唯一空着的一周也都?占上?了。
楚然觉得这简直就是地狱般的一个月,还深深怀疑过?她哥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过?楚燃倒是觉得还好,反正对他来说,最?艰难的也只有第?一周的IMO,剩下基本都?是easy模式。
显然IMO在大家心里的分量都?不轻,楚燃是到的最?早的,却不是唯一一个早来的。
他们群里通知的是十二点?集合,但事实上?,包括作为副领队的那位教授在内,没有一个人是超过?十一点?半到的。
确定?人到齐了之后,负责带队的教授就把机票挨个儿发了下来,然后带着这一排六个小?朋友去?办登机手?续。
知道他们是去?考试的,连海关那儿似乎都?过?的更快一些。
他们办完登机牌,通过?最?后一道安检,找到登机口坐下的时候,时间才刚刚走到下午一点?。
从早上?六点?钟到机场开始,楚燃就一直重复着“坐下等着”,“换个地方”,“站着等着”,“再换个地方”,“再坐下等着”这样无聊的循环。
并且在他们集合之后,这个循环还又接着进行了下去?。
他在T3等了三个多小?时,然后第?一程航班四个小?时北京飞香港,香港机场中转再等上?四个多小?时,最?后才是十三小?时四十分钟香港飞伦敦。
终于在希斯罗国际机场降落的时候,楚燃疲惫地呼出?口气,觉得自?己短时间内大概不太想再去?一趟美国——甚至他可能都?不是很想回去?了。
但说实话,这两条里不管哪一条,显然都?不由?他说了算。
他们拿好行李走出?机场,出?口外面倒是提前安排了接机的人,有专门的车负责把他们送到承办今年的IMO的大学。
前后折腾这一通,别?的不说,倒时差就是个麻烦事儿。
楚燃在飞机上?硬撑着没睡,就是怕回头该睡觉的时候又睡不着。
不过?他能撑到现在差不多也就是极限了,到宿舍之后第?一次连箱子都?没打开,整个人几乎是合衣扑倒在床上?,一秒之后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早上?,楚燃倒是起的挺早。
同房间的苏昼还睡的昏天黑地,他却已经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自?然地睁开双眼。
楚燃是只要醒了,就肯定?没法再睡过?去?的类型,他对着天花板放空了几分钟,然后轻手?轻脚地起来洗漱换衣服,准备出?门转转。
伦敦也是很神奇的一座城市,没有明确的雨季,但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没有看上?去?“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时候,“不下雨”就已经算是比较难得的好天气了。
他们的运气不算太好,但也不是特别?糟糕,楚燃走出?宿舍楼的大门的时候,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
说是下雨,体感上?倒更接近浓稠的雾气,就是让人觉得“好像到处都?湿答答的”,但实际上?出?门转一两个小?时回来,衣服裤子也哪哪儿都?拧不出?水来的那种。
楚燃没打伞,套了件防水的薄外套就直接出?了门,他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儿,欣赏了一下英国大学校园跟国内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好像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
“楚燃?”
“楚燃——”
那声音很飘渺,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些断续,又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奇怪。
同时还莫名地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楚燃四下打量片刻,没看见哪里有人,连风仿佛都?是安静且收敛的,只有旁边一片人工湖里的湖水上?泛着浅浅的涟漪。
他琢磨着大概是自?己听错了,收回视线准备接着往前走,却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这次还更清晰了一些。
“楚燃——”
他蓦地停住脚步,凝神细听。
然后远远的,仿佛还是那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这次他能大致分辨出?来了,那声音听着像是跟他同龄,但却绝不是这次跟他同行的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当然更不会是负责带队的教授。
楚燃不觉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儿把自?己舌头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