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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夙看也不想多看,这么柔弱的玩意,被人掐一下便会一命呜呼,她最是不屑。
容离搂着猫,摸着它的后背轻抚了几下,这猫一看见那大鬼便浑身哆嗦,哪还敢挣扎。
小芙仍是气不过,小声道:“方才三夫人未上桌,定是被老爷禁足了,若是让老爷知晓三夫人和管账的私下勾结,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
“小芙,慎言。”容离轻叹了一声。
小芙气哼哼的,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缝,“姑娘何必对她如此心软,先前她将姑娘欺负成了什么样,幸好老爷回来了,否则、否则我……”
“否则你要如何?”容离好笑地看她。
小芙垂着眼咬牙切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容离抿了一下唇,好言相劝,“莫说这种晦气话,你若是做鬼,我还怕你把我吓着。”
小芙只好闭紧了嘴,不再多言。
华夙的手仍轻撘在容离肩头,不看她怀里的猫,别开眼说:“我不在时,夜里将门窗合拢,即便听见有人叩门,也莫要轻易打开,若是害怕,便让那剥皮鬼守门。”
容离步履稍顿,欲言又止,可小芙还跟在边上,她不便问话。
华夙又道:“夜里起来,听见有人喊你名姓,勿要回头,如若被人拍了肩,命火便会熄去。”
她慢声说着话,语调平平,远处寒风呜咽,听见叫人胆战心惊。
容离抱猫的手一紧,下意识侧头瞧见自己的肩,可她哪看得见什么命火,只一只手搁在自己肩上。
那只手恰似精雕细琢出来的,五指笔直细长,就连指甲也长得分外好看。
华夙抬手,转而贴至她的后背,“回去吧,方才我说的,可都记明白了?”
说话时缕缕寒意落在容离后颈,比隆冬的风还要阴凉。
容离微微颔首,细眉皱着。
到了兰院,只见那口棺材还在院子里放着,主子未吩咐,下人也不知要不要将它收回去。
院子里静谧无声,连一个侍女和小厮也不见,蒙芫那屋里未燃灯,冷清得出奇。
容离朝自己那口棺走去,抬手在上边轻抚了几下,眸光柔柔的,恰似在看什么宝贝。
小芙也有些怕,料想别的下人定也是因这几日撞鬼的事,才没敢在院子里待着,别说将这棺椁收回去了,看见它便……觉得晦气。
“姑娘,咱们回屋么?”小芙捏上了容离的袖口,不敢将眸光移开,生怕一个不经意就出了什么事。
华夙往棺盖上拍了拍,淡声道:“这棺材雕得倒是好。”
棺盖被拍得轻响了两声,惊得小芙浑身一僵。
“有灰,我拍了两下。”容离转身往屋里走,刮了刮怀里小猫的鼻头,对小芙道:“去把灯点上。”
小芙一步三回头,惴惴不安地迈进了屋,把油灯点上了。
油灯亮起,微弱的光洒开,影子错落映在壁上,没将惊怖削减半分,反倒还增添了点儿阴森诡谲。
容离进了屋,回头才发觉华夙未跟进来,而是站在院子里仰头观天。
天上一轮月清朗寂寥,月色溶溶,洒在了华夙的脸颊上。
华夙抬起手,竟将兜头的黑绸揭了下来,那银黑相间的发辫展露在月华下,夹杂在其中的根根白发盛了月光,好似成了银捻的丝线,皎皎澄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