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把白粥端来之后,轻轻唤了声:“陈姑娘,粥来了。”
瑞王身体虚弱,之前全靠严崇木的药膳续命。现在陈亦芃担心药效反应,便没有再让继续送了。虽然是白粥,但也不是给瑞王喝的,他现在刚手术完,脑袋被开了个洞,不好轻易动弹,但不吃东西又会引人怀疑,干脆就当成了陈亦芃的午饭。
“好的,你下去吧。”纱帘里的人影动了动,菡萏闻言识趣地退下。
陈大夫又要开始了。
自从上次治疗完后,每日巳时至申时,整整三四个时辰的时间,陈大夫都要在王爷屋内,且不让人随意进去,神神秘秘的。要不是可以闻到一些药味,真的难以想象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吓了一激灵,菡萏甩了甩头,将荒谬的想法甩了出去,她因为胡思乱想可没少犯错,如今好不容易再次站稳脚跟,可别把自己搭进去。反正王妃都没问,她一个丫鬟急什么。
其实陈亦芃只是把瑞王拖到空间里面打吊瓶而已。
喝完白粥,陈亦芃擦了擦嘴角,拉着瑞王又进了医院。
医院大厅已经被她塞了不少东西,改造成了一间病房。准确预估落点之后,瑞王已经可以每次安全降落到病床上了,微微调整好床的高度,陈亦芃给他打上点滴,同时插好鼻胃管,输送营养流食,自己则来到床头,给他换药。
瑞王的脑袋上包了一圈纱布,轻轻揭开纱布,露出伤口来,头顶那块少了一片头发,正是开刀的地方。
换好药后,陈亦芃看着头顶秃了一片的俊美男人,有些想笑,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买的便宜劣质的塑料娃娃,只有周围一圈有头发,头顶是秃的,把那一圈头发扎起来,便看不太出来中间是少了一片的。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在大褚,一个人发量稀疏是会被议论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照料自己的头发的,竟然秃了?
秃和不孝在某些方面是画上等号的。不管你是主动还是被动。
陈亦芃沉默了。
她又一次来到药房。
在海量的药品中检索,陈亦芃发现了很多具有促进毛发生长的药物,内服外用,应有尽有。
但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了解,只得耐下性子细细阅读说明书和注意事项,想着挑选一款副作用最小的,等到伤口好得差不多,就能用起来了。
于是瑞王和陈亦芃一个打点滴,一个看说明书,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
严崇木得了陈亦芃的建议,很快找到灵春堂,将自己的想法和李掌柜商谈之后,对方大吃一惊,一副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真是个小机灵鬼的表情。
“那由头便是少东家生日,我看咱们就限量三千粒。您看如何?”
严崇木想了想也不错,于是大手一挥:“那便去准备吧!”
很快,今日来灵春堂的百姓都得到了一个消息,少东家生日,凡是今日消费都可在店里领取一份赠礼。柜台旁,红色的大纸被贴在一张桌子上,上面写着大大的“赠品领取处”字样。
这倒是稀奇,往常都是饭馆酒肆做活动,这药店还能领赠品也是头一回听说。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一批购买完的百姓来到小桌子跟前,排队领取赠品。
一个小纸盒里面装了几粒小小的褐色小丸,还能打开,里面是空心的。
有人问道:“这是何物?”
发放赠品的活计回答:“此物名为胶囊,好处多多,既能隔绝苦味,又能促进药效。您啊,只需要将这药材碾碎,每日按量吞服,这病好的快的很。”
“哦”那人点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
这让伙计心底犯嘀咕,这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人领走了很多。灵春堂不算是小药房,每天抓药的人还是不少的,是以未时不到,三千粒很快就领完了。
毕竟是限量,来的晚的人只得叹息。伙计在此时推销正价购买,却被客人拒绝。笑话,人家上午刚免费领了,下午你就开始涨价卖,哪个蠢蛋愿意?
严崇木自觉这个活动还是比较成功的。隔日便让掌柜上了货架,然而一天下来,购买者寥寥无几。
他郁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赠品明明就很受欢迎啊。难道大家都不愿意花几文钱买这么个方便实用的东西吗?
严崇木感觉这几天有些掉发,果然自己不适合经商么?
*
任文亓是平安县令,就任十年,未有升迁。索性他性子平淡,官场名利如过眼云烟,平生最重视家人,尤其是妻子。
只是最近他心情郁结,原因是发妻已缠绵病榻多日,但不肯喝药,苦味一沾嘴,便会吐出来,直犯恶心。来看的大夫也没办法,这病只能吃药,针灸之类都试过,效果并不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