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观厌一怔,握住他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抱歉,阿词,我的错。”
像是听见了他的道歉,闻词安静了下来,不再说梦话,而是往他身边蹭了蹭,紧紧抱住他的手臂。
池观厌右手无法再敲打键盘,他并不在?意,只是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将闻词被热的微红的脸露出,盯着他一直看,仿佛怎么也看不腻。
随后?池观厌将手放在?了闻词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下,像是为了寻求某种真实感般。
白?嫩的脸颊出现了微微的红,闻词扒拉开他的手,放开了一直搂着池观厌手臂的手,翻身背对着池观厌继续睡了过去。
池观厌一声轻笑,继续处理事情?。
临近凌晨一点,池观厌准备关闭电脑时,忽然?看到闻词的肩膀在?小幅度抖动?。
他凑近闻词,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不仅是身体在?抖动?,闻词的唇也在?颤抖,像是害怕什么一样,眉头紧锁,神色痛苦,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他在?哭,害怕到哭。
“阿词。”池观厌脸色一变,试图唤醒闻词,但闻词就像是听不见一样,脸色越来越苍白?,哭的越发?凶了,甚至无意识地把手背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住。
他用了力,手背很快出了血,殷红的血出现在?白?皙的肌肤上有些?过分刺眼。
池观厌将他的牙齿掰开,把他的手背解放出来。
下一秒,闻词牙齿收紧,死死地咬住了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就像是想转移身上的某种痛苦,闻词咬的力气十分大。
牙齿咬破手指,刺痛传来,池观厌任由闻词咬着,另一只手拿起纸巾,按住闻词正在?流血的手背。
“阿词,醒醒,你在?做噩梦。”梦里的闻词有多?疼,已经通过手指上的疼痛让池观厌感觉到,他抿唇,眼底满是担忧地唤出声。
口腔里满是浓浓的血腥味,闻词感觉到了,松开了一直紧咬的牙齿。
池观厌以为闻词醒了,却见他依旧闭着眼,只是轻咬着手指,用舌头舔了舔伤口处的血。
兴许是血腥味刺激了他,又或许是噩梦已经过去,闻词不再抖动?,平静下来。
“闻词。”池观厌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叫醒他:“醒一醒。”
闻词没有醒来,只是将咬着他手指的牙齿松开了,皱着眉继续睡着,白?净的脸上泪水极为明显。
池观厌温柔地擦拭掉他脸上的眼泪。
他的右手食指已经完全被咬破了,正在?不断流着血,池观厌拿起房间里的医药箱,先给闻词手背上的伤口处理完,再给自己包扎好手指。
房间里静谧一片,电脑突然?弹来视频电话,池观厌将闻词的手放在?被子?里,确定闻词不再哭也不再颤抖时,坐在?电脑前插上耳机接了视频。
“你让我查的事有了那?么点眉目,我花了重金才查到的,你得给我报销。”电脑那?边的罗鸣由晃了下手上的资料袋,咧嘴无比欠扁地问:“想要吗?”
池观厌淡声道:“电子?版。”
“没电子?版,简单和你概述一下:他不穷也不可怜,甚至过得非常滋润潇洒,一切都是伪装罢了。至于那?些?人为什么说他穷,收了钱,可不得那?么说吗。”罗鸣由说:“你让我找的那?两个人我是找不到,一点线索都没,就是凭空不见的,我也觉得纳闷呢……”
他还想接着说什么,忽然?听见那?边传来一句清晰无比,带着害怕的哭腔:“不要。”
罗鸣由看见一只手出现在?画面中,紧接着,一个人缩在?池观厌怀里,露出了白?皙的侧脸。
他眼角带着泪水,有些?瑟瑟发?抖,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恐惧。
罗鸣由一锤桌子?,指着池观厌,震惊道:“……禽-兽啊,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把人家欺负到哭的这么惨,太没良心了。”
池观厌怀里的人动?了动?,睫毛微微颤动?,似乎要醒了,罗鸣由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睁眼,视频就被切断了。
日,一言不合挂视频,简直就是池老狗。
池观厌摘下耳机,把电脑放在?一边,擦掉闻词脸上的泪水,拍着他的背脊温声哄道:“别怕,只是做噩梦了,醒来就没事了。阿词,别怕,别怕。”
闻词缓缓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视线一片模糊,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大脑迟钝地运转了十几秒,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一片湿润。
他哭了?
“我怎么哭了?”闻词红着眼看着池观厌,觉得嘴里的味道怪怪的,整个人都有些?出神。
他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但想不起来,只觉得害怕。
闻词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忘的,需要赶紧记起,可是他大脑一片空白?,关于做的那?个梦任何一点场景都没有。
“做什么噩梦了?”池观厌低声问。
闻词并没有察觉自己缩在?他怀里有什么不对,反而还用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呢喃道:“我不知道,就是很害怕,怕什么也不知道。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样。”
池观厌给他擦手的动?作一顿,紧接着道:“一个梦,别怕,不是真的。”
“池观厌……”闻词皱起眉头,“我嘴巴里很奇怪,怎么感觉有血的味道。”
池观厌目光深邃,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握着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词意识稍微清醒了些?,愕然?发?现自己的手背被咬破了,池观厌的右手食指包扎了起来。
他有些?紧张地问池观厌,“我,我咬了你吗?抱歉。”
池观厌抚摸着他的脑袋,语气低沉:“没事,不用担心。”
“疼吗?”闻词这才发?现他缩在?池观厌怀里,姿态无比亲密,远离他的怀抱。
“不疼。”池观厌说,抚摸着他脑袋的动?作没停。
闻词往床边挪去,想要下床喝水,去除嘴里的味道,在?清醒一下。
只是才往那?边挪了一点,池观厌便揽住他的腰,望着他问:“去做什么?”
“喝水。”他的目光太过于灼热,闻词不自在?地看向别处,舔了舔口腔,十分难受道:“嘴里味道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