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是埃及未来的君王,是正宫王后所出。
百姓对他似乎很是爱戴,不然那日也不会拿来同大王子阿玛那比较,说他是温润如玉。
殿内的人看到他都立刻起身,上前恭迎:“三殿下。”
阿肯那顿走近,不动声色的扫了四周一眼,目光在阿玛那身上停留一刻,随即转移,看着大家,抬手道“无需多礼,今日是父王生日,本王与大家一样都是来给父王贺喜的。”
说完,他向前走去。
荷拉赫亦步亦趋的跟着,面无表情。
跟着阿肯那顿出来,他从来都是这样,除了接受王子的命令,通常他看着别人都是一副与己五官的表情。
阿肯那顿从阿玛那身边走过,顿了下,看着他和煦的笑了:“王兄,来的好早。”
“不早,你不也到了吗?王弟。”
阿玛那拍着大腿的手止住,那目不斜视的眼终于瞥了一眼阿肯那顿,唇角上扬,但眼中无笑,声音却又无比的磁性悠扬。
“确实,我们不早不晚,都那么正正好好。”阿肯那顿看着他笑的更加温润了:“不过,当我们都那么正正好好的注视着一件事的时候,那整齐的时间就有了空间次序,总归要分出有人先来,有人后到。”
他的目光在前方那个制高点上短暂逡巡一圈,又回头看着阿玛那,笑的优雅极了。
阿玛那与他对视,也笑的妖娆:“王弟说的有理,不愧是从小饱读诗书长大的,说起话来都那么有哲理。”
“不过,似乎有人不懂得先来后到,只懂得靠关系上位。”阿玛那面露嘲讽,阿肯那顿是正宫所出,就是因为这个,他的所有才华在阿蒙诺菲斯眼中都变得那么无足轻重,他做的在好,他的父王也是看不到的。
就像这些臣子,在他进来后只是表面上客套,并没有实际的尊重,而不像,阿肯那顿那样,进来就是前呼后拥。
如果他的母亲也是名门之后,他今天就不会这么被动。
想到这里,阿玛那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将华服给拧成了一团皱纹。
阿肯那顿听了也不生气,笑的更加明朗了:“关系也是一种手段,通往成功的路上,有关系加持会事半功倍,你没有,只能说你的格调不够高。”
二人一来一回,阿肯那顿绵里藏针,阿玛那心中怒火焚烧,面上却要笑着反讽。
叶南林在无人的角落里仔细看着这一切。
只觉得有意思的紧。
原来他们二人这么相互看不惯
还有,这个三殿下,真是熟悉的紧。
想了好久,才发现,是那天在大街上一瞥而过的翩翩贵公子。
那个有着深邃蓝眸的男子,那双眼睛太特别,让他从记忆深处挖了出来。
尊贵的王子乔装出门,还被他撞见,真是有意思。
阿玛那看着他,缓缓递上一杯茶,借着递过去的瞬间,倾身上前,眼中带着只有阿肯那顿才能看见的挑衅与锋芒:“希望王弟的关系可以支撑你一路扶摇直上,不要半途摔下来,你知道,我总会在你身后看
着你。”
“我知道。”阿肯那顿接过被子,笑着低语:“你就像我的影子,虽然你也很优秀,但影子只能活在阴暗面,是见不到太阳神赐予的光亮的。”
将杯子里的茶水轻轻摇晃了一圈,荡起一层涟漪,然后递到了阿玛那的面前:“看,你的真实处境就是面容模糊,没人真的看到你,在乎你。”
然后将杯子放到阿玛那的手上,像前面走去,落座。
阿玛那看着杯子,指腹捏着它,捏出了一圈失血月白。
他是阿肯那顿的影子?
就算现在是,有一天,他也会走出一条神径,让影子也在阳光下现出真身。
“王子,人越来越多了。”万特在他身后小声提醒。
现在人多眼杂,他们刚才的交谈虽然隐晦,但是保不准会有人注意了去。
王子现在面色铁青,浑身阴鸷之气外露,这是在陛下的生日会上,这样的脸面可不好。
面对心腹的提点,阿玛那瞬间收复心绪,唇角又露出不在意一切的无所谓的笑。
他慢慢将杯子里的水喝尽,这个屈辱他接了。
日后一定将他吐出来,加倍奉还给羞辱他的人。
叶南林收回视线,挑了挑眉头,暗自吐舌,自己再看一出清宫夺位大戏啊。
好在他们入戏太深,没有注意他。
那个温润如玉的三殿下,还真是“温润如玉”啊。
字字带血,刺的阿玛那差点没把持住。
他转身像另一面走去,因为他的哥哥梅耶西来了。
他要上去打招呼。
转身的瞬间,阿肯那顿抬头向他这面看过来,目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