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胡言乱语,便笑了,说:“有时候觉得人生就像梦一样,可能大家在梦里面。”
他刚说完,腰上便是一疼,他“哎呦”一声蜷缩起来,周海权松开手,说:“都说梦里不会疼,拧一下就知道了。”
肖遥就笑了,弯着腰笑,笑声震动着传到周海权身上,裹着热气:“你知道么,你跟我想的真的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刻板,很威严,特别老成和严肃的一个人,你又爱板着脸,话也少。”肖遥笑着说,“不过接触了慢慢发现,你也有另一面,现在还会拧人。”
“那你觉得哪一面好?”
肖遥平躺好,胳膊搭在额头上,说:“都挺好的。真的。”
如果非要?选一个,还是现在这样好,比较鲜活,真实,一想到这样的周海权外人很少能看到,又觉得莫名兴奋:“你知道么,你以前跟我说,要?做真实的自己,我反倒觉得你平时都有些端着,没有做真实的自己。”
周海权沉默了一会,说:“我能做真实的自己么?”
“为什么不能?”
对啊,为什么。可能他生就就享受常人没有的荣华富贵,也要?承受相应的责任和义?务。他是周家的门面,养着成千上万的职工,每天醒来和睡前,想的都不是自己。他也想象周海荣一样从心所欲,可能么?不管不顾地亲肖遥,用最狂热的方式追求他,占有他,可能么?
还是不可能,他人前要?有个样子,周总的样子,周家长子的样子。现代这社会,有谁又能真的自由做自己,大家都是戴着面具过生活。
“可能面具戴的久了,自己都不清楚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他说。
肖遥“嗯”了一声,觉得话题突然有些凝重起来,沉默了一会,说:“那你可以在我这边试试,”周海权对他说过,可以在他面前做真实的自己,他觉得同样的,“你可以在我面前做自己,我还真的很想看看,真实的周总是什么样子,哈哈哈哈哈。”
这话多么的暧昧呀,以前他竟不觉得,他突然就意识到他和周海权的关系,已经比他意识到的更亲密了。
钢琴曲放完一首,紧接着就放了下一首,是夜的钢琴曲第五章,这是他们俩都喜欢的曲子。肖遥就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了困意,手机他却没再管,直到手机没电了,自动关了机,他也已经睡着了。
周海权其实也睡着了,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就醒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醒的,醒来的时候一片黑暗,只有耳边是肖遥的呼吸声。肖遥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过了身体,面朝他侧躺着,床小,肖遥又朝他这边贴的紧,几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想他肯定是被肖遥的呼吸熏醒的,那么热,肩膀上的衬衫甚至有些潮湿。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万籁俱寂,只有他是清醒的,但是这清醒很煎熬,他拗不过,便慢慢地转过身体,面朝肖遥躺着。
两个人离的那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额头几乎贴着,他能隐约看到肖遥的面庞,他为之着迷的面庞,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他只需要?轻轻抬起下巴,就能亲到那红嫩的嘴唇。
也不知道这嘴唇亲起来是什么感?觉,何?种滋味,是不是如他想的一样香甜,像是抹了蜜。
他已经不是他了,只是个被欲望折磨的可怜男人,他一向自制,却也变得这么脆弱。他这一生,或许和肖遥同床而眠的机会,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他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心里竟不能忍受。周海权紧抿着嘴唇,甚至不敢放松呼吸。
从心所欲,从心所欲。
欲望终于还是蚕食了他的理?智,他的脑袋是空白的,只有身体疼痛难忍,需要?医治。于是他就颤抖着,亲了一下肖遥的嘴唇。接触的刹那,灵魂都酥麻了,洋洋洒洒千万字,都无法描述这初次吻到所爱之人的震颤。
周海权偷偷亲了一下,小心翼翼,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