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听说您找老奴。”
有丫鬟将一个年逾五十的妇人带进了屋子,那妇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刚看见谢淑繁,便是跪了下去。
“你是这城中最负盛名的产婆,听闻这些日子你也时常去李侯爷府上,给李夫人看胎。”谢淑繁一面打着棋谱,一面慢悠悠的和那产婆开口道。
“回小姐的话,老奴近日的确在为李夫人看胎,李夫人眼下已是怀胎九月,她身子弱,可能不会足月生产,极有可能会早产。”那产婆忙道。
“是吗?”谢淑繁落下了子儿,轻声问道:“若李夫人早产,会不会更增凶险?”
“这是自然,李夫人这胎儿养的结实,孩子只怕不小,她不大好生。”
“水婆婆,你给人接生了这么多次,一尸两命的多不多?”谢淑繁的脸色仍是淡淡的样子,手中的棋子稳稳当当的落在棋盘上,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自古以来,这女人家生孩子都是一脚踏在棺材里,自然有死人的。”那产婆不晓得谢淑繁在打什么主意,说话间只透出了几分不安与慌张。
“多么?”
“十个里头,总有一两个。”水婆婆老老实实的开口。
“这就好,”谢淑繁微微笑了,与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微微颔首,将一只盒子送在了水婆婆的面前,打开,就见里面竟是金灿灿的,整整齐齐的码着数十根金条。
“小姐?”看着那些金条,水婆婆眸心一颤,向着谢淑繁看去。
“水婆婆,你经验丰富,等着李夫人生产的时候,我想你多的是法子,”谢淑繁向着水婆婆看去,静静的开口道:“让她一尸两命。”
水婆婆面色大变,颤声道:“小,小姐,这是害人呀,您就算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这么干啊,李侯爷会要了老奴的命!”
“妇人生产本就九死一生,听闻李侯爷自己的母亲也是难产而亡,李夫人此番若遭遇不测,也不过是她命不好,又与你何干。”谢淑繁仍是淡漠的语气,她的目光扫过那一箱金条,说:“你若嫌少,我还可再加。”
“小姐,您饶了老奴,老奴真的不敢,李侯爷特别看重夫人,要被李侯爷知道了,老奴全家上下都会没命的呀,小姐,老奴也劝您不要起这个心思,李侯爷,李侯爷不好惹啊!”水婆婆眸心满是惧色,惊慌失措的扯住了谢淑繁的裙角。
谢淑繁眉心微蹙,用足尖踢开了她,那产婆只不住的给她磕头,口中连声道:“小姐,老奴给你磕头,给你磕头,您千万不要为难老奴啊,老奴不敢,老奴真的不敢啊!”
见这水婆婆如此,谢淑繁眸心微沉,只对着一旁的婢女吩咐:“将她带下去,让她管好自己的嘴巴。”
“小姐放心,奴婢明白。”一旁的婢女微微欠了欠身子,将那水婆婆拖了下去。
晚间。
李成达今天难得回来的早,一家人便是聚在一处,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
席间,程老汉与李老爹两人都是喝高了些,在那里称兄道弟了起来,李老爹只拍着程老汉的肩,大着舌头道:“老弟啊,我实话告诉你,我之前……我之前是真的眼红你啊,两个大孙子,看着就让人喜欢,一手牵一个,那多威风,可现在,我……我不眼红你了,娇娇马上就要生了,我也要有孙子了!”
李老爹满脸红光,一脸的骄傲,娇娇听着老爹的话却有些担心,只怕若万一生个女儿,公公会失望。
娇娇将心里的顾虑告诉了李成达,李成达正为她剥着虾,听着娇娇的话便是笑道:“这老头儿就是嘴硬,他最疼我两个姐姐,咱要生个女儿,他保准比谁疼的都厉害。”
娇娇听着丈夫的话便也是笑了,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饭吃了一半,娇娇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儿,她看着李成达正在和程远山说笑,便与一旁的尹氏道:“嫂子,你陪我出去一趟。”
尹氏见娇娇神色有异,当下也不吃了,赶紧儿将筷子搁下,扶着娇娇去了屏风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