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创可贴干什么?”
指了指脚。
乔儿才后知后觉地看到脚后跟,血迹已经干了,黏在袜子上,没看到的时候倒不觉得疼,现在疼痛却缓慢降临,她大大咧咧,随手便要扯下袜子,一下黏连到破掉的皮,疼的钻心,腰都软了,禾筝将她扶着坐过去,“你能不能把自己当个人?”
她敲了下乔儿的脑袋,“别乱扯,我去拿创可贴。”
“真不用,不疼。”
就算疼又怎么样。
那双磨脚的鞋,她也不打算再穿了,以为勉强穿进去忍忍便好,说不定磨着磨着就适应了,可到头来,不合脚就是不合脚,这次磨出血,下次依然会。
换了衣服禾筝便让乔儿去休息了。
又偷偷跟方陆北说了一声,好让他也安心。
怕乔儿感冒。
禾筝冲了冲剂送进去,却撞见她在哭,抽着声,憋着呜呜咽咽的声音。
从前她家里出事,她都没这样哭过。
这次是真的伤了心。
“喝点药,免得感冒了。”
禾筝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用温热的手指拨开黏在乔儿眼下的头发,心疼不已,“好乔儿,受了什么委屈?”
憋了很久,原本准备烂在肚子里。
可被这么一问,乔儿便撑不住了,“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嗯,”禾筝给她擦着泪痕,“说你跑出去了,让我去找你,结果就看到我们小乔可怜巴巴地坐在路边,连衣服都没穿。”
她笑出一声,“谁没穿衣服了?”
“就穿了一件,奥运健将都不敢这样。”
“他让我把那些他花了钱的东西都还给他的。”
这么说有失公允。
好像都成了方陆北的错,可她现在最是难受,恨不得骂死他了。才不会替他辩驳一句话。
禾筝有猜到是这样。
“傻姑娘,他让你还你就还,你应该再讹他一笔,他那个人就是欠,你越顺着他他越不要脸。”
知道她在开玩笑,乔儿很给面子地笑了笑,“是吧,我也觉得这样特傻。”
到底是在感情里的弱者。
才会在分开的时候输的一败涂地,若她一开始就盘算好只图利益,那便不会这般得不偿失了,可若是那样,乔儿又不是乔儿了。
擦了擦眼泪,乔儿侧躺着,眼神没伤感,却失着神,头晕乎乎的。
睡着前恍恍惚惚想起某次跟方陆北一块出去玩,在他朋友家里组牌局,她在旁边陪着,牌打到一半,突然有个女人从楼上跑下来,对着同桌的男人说了什么,那人起初当耳旁风,还在理牌,桌上也没人理会那女人。
可她一直在喋喋不休。
说得太多了,便被赏了一巴掌,男人夹着烟坐下,骂着让她滚,说她扫兴。
连乔儿都跟着一惊,可除了她,其余人都当什么都没看见。
就算方陆北,也没抬眼。
倒不是寒凉薄情,只是他们对这样的事见的太多了。
那时她便对他们这群人感到恶寒。
现在回想,若是她跟方陆北再在一起久一点,可能也要从红玫瑰变成墙上一滴蚊子血了。